远处的草坡上,十个骑兵在阳光下游弋、窥伺,打量着他们。这种感觉不但吴克善觉得不爽,其他的鞑靼贵族亦然。
吴克善道:“去一队精骑,杀死他们,带回他们的头颅。不要让汉人的影子出现在我的眼帘里。”
草屑纷纷,马蹄如飞,约莫五十个鞑靼精兵从吴克善身边冲出去,直扑草坡上的十个骑兵。
这五十个精兵是吴克善的亲兵精锐,擅使重箭,五十步能射穿铁甲。科尔沁之名源于鲜卑,意思是带着弓箭的侍卫,曾是铁木真麾下最精锐的怯薛军的组成部分之一,最是善射。如今虽然衰弱了许多,但沿袭传承,仍以擅射著名。
这样的精兵,吴克善也只有五百人,号位箭筒士。
草坡上,十个夜不收侦骑明目张胆的窥伺鞑靼人的军队,还言笑无忌,分明不把鞑靼人放在眼里。
这十个夜不收,便是钱岳帐下某部夜不收营的一个十长建制的队伍。都是跟随嬴翌从河南打到京师的老兵,极精锐,极强大。
“狗入的鞑靼人,数目倒是不少。怕不是有五六万吧?”
“五六万是有的。看起来倒也有些看头,不过仅此而已。”
“十长,你看前面那几个,是不是科尔沁的头人?要是能杀了带首级,肯定是大功一件。”
“狗子,你心不小啊。人家几万大军,能让你杀了?”
“有人来了。”
“五十骑。”
“来的好,杀不得头人,杀几个兵丁也行。左右也是军功。十长,这五十个鞑靼,咱们吃了吧?”
“你当老资不想啊?可不能啊。上头下了死命令,在决战之前,不能让鞑靼人心生警惕跑了。要是咱们十个就吃掉这五十个看起来还是精兵的鞑靼人,岂不是坏了上头的计较?”
“可也不能空手而归啊。”
“听老资号令,空手而归不可能,杀个三五个没问题。”
这时候,五十个鞑靼箭筒士已至百步内,眼看已擎起大弓,抽出重箭。他们的骑术极是了得,持弓抽箭,手不掌缰绳,人马一体,随着马背起伏,上半身分明保持射箭的姿态纹丝不动。
“来了!”
十长道:“跟老资走。”
当下拔马,十骑转身就走,似仓惶,似逃窜。
而马力不及鞑靼人,逐渐被追近。
到七十步,有人道:“十长,我忍不住想打一枪。”
侦骑们握着三眼铳,都快忍不住了。
“莫急。”十长道:“要打死他们容易,可别忘了咱们是夜不收。试一试这些鞑靼人的成色,看看他们有多厉害,再上报上去,也是一桩功劳。”
又道:“等他们射过一轮,咱们再反击。咱有盔甲在身,谅那弓箭奈何不得。”
至五十步,箭筒士张弓搭箭,嘣嘣嘣的弦响,刺破空气的嗡鸣中,追在前面的十余骑放箭了!
这些箭筒士箭术极是精准,五十步的距离,双方策马飞奔,十余箭,竟有七成命中目标!
叮叮叮!!!
重箭的精铁箭头凶猛的撞击在金元合金盔甲上,竟激起一点点火光!马背上的侦骑甚至在重箭之下身躯为之轻微晃动!可见重箭上的力量之巨大!
若是这样的重箭落在寻常的兵丁身上,非得把人从马背上射下去不可。但这十个夜不收的精骑都是极强大的,体魄极出众,受箭之后,只微微晃了晃,便稳住了。
“好家伙,这重箭力道不轻啊。”
说着话,十骑便扭身过来,十把三眼铳火光一闪,浓烟被甩在身后,砰砰砰的炸响才散开,便见追来的箭筒士,霎那就有六人跌下马背。
后面的箭筒士大吃一惊,一时间不免竟有些慌乱。
夜不收侦骑还要再射,被十长拦住:“别打了,再打老资怕会打怕了他们。我们走,该探的都探到了,回去上报要紧。”
“便宜了这些鞑子,呸!”
十骑勒马而去,而箭筒士不敢就近,拉开七十步再射,伤不得,如此缀着,速度渐缓,缀了十多里,才放弃。
“他们的甲胄太坚固了,防御滴水不漏,重箭无用。火铳又极精准,追的近了吃不住打。”
“长生天!我们的敌人都是这样的甲胄吗?”
“不可能。应该是极少数的精锐才有这样的甲胄。”
箭筒士蔫嗒嗒的带着六具尸体回去,气的吴克善暴跳如雷,又暗暗心惊。
“我的箭筒士五十步内可破铁甲,却奈何不得区区十个侦骑,反倒死了六个。你们说,我们的敌人有这么强大吗?!”
吴克善如是说,心中竟生出一丝犹疑。
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事,追随大清奉命大将军阿巴泰进攻关内的蒙八旗精兵,三万人,只回来几千。
大清给的解释,是糟了埋伏,受了水火之灾,才致于损兵折将。如今看来,怕是未必啊。
不过转念一想,正如归来的箭筒士之言,重箭都射不透的甲胄,应该只是少数吧?想想明朝的边防军队,着甲的少之又少。就算取代明廷的现在的这个敌人极厉害,但才崛起多久?不可能有多少精良的甲胄才是。
想到这些,吴克善心里才安稳下来。
便听兄弟察罕道:“正如明朝军中,夜不收皆是精锐。兄长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依我看这样的精兵,必定只是少数。做侦骑尚可,不成规模。”
吴克善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敌人的侦骑都到了我的面前,而我却还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