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救不得孙传庭那几万人马”
嬴翌想到孙传庭手下几万人马即将迎来的下场,不免有些叹息。或许生擒活捉了那巫蛊修道士,有机会解其蛊毒,但此人太危险。
活捉不是不能,只是无法保证教此人听话。嬴翌不懂巫蛊,便可能被蒙蔽,说不得解毒不成,反而大害。
而那修道士身上,除了只兽皮袋再无他物,眼下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可奈何。
嬴翌想过收拢孙传庭的人马为己用,但并非一定要收拢。这些兵马都是关中之人,而嬴翌短时间内不会将目光投向关中。再则几万人马比嬴翌本部人数还多几倍,人吃马嚼的,嬴翌暂时也养不起。
既然救不了,那就只好放弃。
一个合格的枭雄,也许悲悯,但着眼不在于一处。他会怜悯天下人悲苦,憎恨流贼、鞑子的狠毒,但并非也没有那个能力,救得了所有人。
“只是不知孙督师如何”
嬴翌心里思忖着,耳畔隐隐传来喊杀声。
他神色一动,不禁道“闯贼这就要下手了么”
李闯果真下手了。
苗地修道士已经连许两天成功对孙传庭所部下蛊,今次第三天被嬴翌拿住,但孙传庭所部兵马已失去战斗力。
嬴翌迅速登上山顶,只见远处铺天盖地的流贼如洪流一样涌向柿子园大营,不多时,听到嘶吼“营破了!营破了!”
柿子园大营寨墙轰然倒塌,无数流贼杀入其中,孙传庭完了。
“大人!大人!”孙明、孙光早在一旁心急如焚“请大人救救督师吧!”
嬴翌目光悠悠“你二人在此等着。”
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山顶上。
孙传庭黑瘦的脸上泛着青色,一双眼珠布满了黑红的血丝,牛成虎和郑嘉栋簇拥拖拽着他,如丧家之犬一样在乱军之中冲杀。
手中的刀愈发沉重,混乱的流贼也如铁壁,每一次碰撞,都让牛成虎浑身酥麻,提不起力气。
一声铳响,牛成虎如遭雷击,身子一顿,胸口处绽放起一朵血花,他看了伏在马背上的孙传庭一眼,张了张嘴,轰然倒下。
“成虎!成虎!”
孙传庭大恸,想要返身去拉牛成虎,却被郑嘉栋一把拽住缰绳“督师,速走!”
孙传庭嘶声大呼“成虎已殁,天亡我也!”
郑嘉栋面色铁青“督师休悲,牛将军战死沙场,自得其所。方今之败,非战之罪,督师还须振奋精神,择日与贼再战,以报此仇!”
便有流贼大呼“孙传庭在这里!”
无数流贼涌来,郑嘉栋压力大增,带着几百人簇拥孙传庭左冲右突,逐渐被困在垓下。
“高杰在何处?!左勷呢?!”
郑嘉栋大呼“督师在此,速来救援!”
但哪里还能见到高杰、左勷?遍地乱军,早被冲散,不见人影。
田见秀听的呼喊,跃马直身一看,果然看到被围在垓下的孙传庭等人,不禁大喜过望,忙策马大呼“谁与我抓了孙传庭,赏银万两,封将军!”
当下不停,将掌中大枪一抖,在乱军中劈波斩浪,往孙传庭所在之处杀去。
孙传庭此时早已心中冰凉,反倒冷静下来。
他对郑嘉栋道“不要管我,速速带人离去。本官在此,为你引开注意。”
郑嘉栋道“我受督师提拔之恩,若不能护的督师,岂非猪狗不如?督师休慌,末将定能护送督师杀出去!”
正见田见秀杀来,郑嘉栋强自振奋精神,拖刀迎了上去。
他抡起大刀,以伤换伤,劈死两个流贼后,与田见秀撞在一起。刀枪相交,郑嘉栋浑身一晃,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他早中蛊毒,一身力气十分去了五分还多,不是田见秀敌手。
忙有左右兵卒来助,与田见秀及其麾下贼兵厮杀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难解。
孙传庭也拔剑大呼,与流贼厮杀,一把胡须纷乱,沾染血污,哪里还有督师气度?
嬴翌自山上来,拖刀闯入乱军之中,流贼裂帛,不能当。被他杀鸡宰羊,一路杀到柿子园外。
便见一股官兵狼狈杀出,听得流贼呼喊,乃是高杰。
高杰与李闯有夺妻之恨。由是许多流贼逐杀于他,高杰惶惶如犬,生怕被流贼抓住,教李自成把他千刀万剐。
慌乱之中,他顾不得其他,也没想过去顾他人,只是逃命,一路逃到这里。
正好嬴翌迎面而来,高杰不分就里,不等嬴翌开口相询,兜头就是一刀。嬴翌哪里给他颜面,闪身将他砍下马背,顺势一把抓住旁侧一个惶然官军,喝问道“孙督师在何处?”
那官军早已失魂,闻言喃喃“督师还在里面。”
嬴翌丢掉此人,一刀杀了围上来了几个流贼,合身逆流而上。
乱军之中,左右前后皆是溃兵流贼,嬴翌目力再强,也看不到孙传庭现在何处。何况孙传庭也不会原地不动。
他只往里杀,见一个贼将逞凶,当下一刀将其砍了。背后听到流贼呼喊“少将军死了!”
少将军李来亨,李过义子。李过一去,他便是闯营少将军。
嬴翌哪管他狗屁少将军?便是李闯当面,这乱军之中,也休要让嬴翌饶他一命。
又杀入几百步,许多流贼在一贼将率领之下前来围攻,被嬴翌砍瓜切菜杀翻在地,便听人呼喊“高将军死了!”
却是高一功。
此时,嬴翌耳畔隐隐听到有人呼喊“擒杀孙传庭!”
他心中一动,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