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这个时期,嬴翌记得的人和事不多。人嘛,正面人物也就那么几个,譬如秦良玉这位女将,嬴翌就崇敬无比。如卢象升,也是个很好的。如孙承宗、孙传庭,只知道个大概。
倒是头皮痒,水太凉的人,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嬴翌记忆更加深刻。至于袁崇焕,自然也是知道的。
人说袁崇焕是名将,但嬴翌不这么认为。
袁崇焕千刀万剐而死,家眷流放三千里,是自得其所。满清谥其忠义,依嬴翌看来,是幸灾乐祸,大抵是心存感激。若无此人,满清要在辽东真正打开局面,打通进兵京师的路,没那么顺畅。
在袁崇焕之前督师辽东的孙承宗,主张稳打稳扎,筑城推进,逐步xiàn zhìdá zǐ生存空间,虽然大捷之中似乎都没有这位老大人的名字,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孙承宗才是老成持重。
袁崇焕也是孙承宗提拔起来的,却跟孙承宗闹翻。孙承宗督师辽东之时,dá zǐ一步不能进。等到袁崇焕督师辽东之后,却让dá zǐ大军越过宁锦防线,兵锋直达京城。
孙承宗稳打稳扎,被人认为靡费巨甚。然而袁崇焕督师辽东之后,耗费的军饷却更多,建树除了几次无关紧要的‘大捷’,在战略上,没有半分值得夸耀的地方。
他大放豪言,说五年平辽,把崇祯糊弄的一愣一愣的。耗费大量钱粮物资,却让dá zǐ大军打到京师。他数次私自与dá zǐ议和,也难怪朝中的大臣认为是他放dá zǐ大军进来的,认为他与dá zǐ暗中勾连养寇自重。
崇祯再怎么信任他,到了这样的境地,他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
袁崇焕此人,可以为将,但不能为帅,在孙承宗麾下,他可以干的很好,但作为督师一方的帅,他战略眼光层次却太低。因文人清高,毛文龙对他‘不敬’就杀了毛文龙,弃大局于不顾。
这样的人,安敢称之为名将?
说他自得其所,绝无差错。他既然是明朝的官,吃明朝的俸禄,坐拥高位,却没有建树,有私心,使得局势更加糜烂。竟至于敌军打到京师心脏,这样的罪过,便不论他是否与dá zǐ有勾结,也该杀。
嬴翌提着女人走出来,对秀才和二牛道:“回去吧。”
回到住处,把袁崇焕后人关好,嬴翌对孙秀才道:“不想这个女人竟然是袁崇焕的后人。”
孙秀才道:“我听说袁崇焕是有个女儿,也许就是她。不是被流放三千里,怎么在这里?”
“要么是逃回来的,要么是被人救了。”嬴翌坐下来:“被人救出来的可能性更大。她知道赣西军饷的消息,这个消息极其隐秘,如果不是有人刻意告诉她,她绝不可能知道。”
孙秀才一听,不禁吸了口凉气:“这么说,她背后一定有个地位难测的人?”
“或许还是朝中高官。”嬴翌点了点头。
“狗贼!”
孙秀才大怒:“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袁崇焕一路货色!”
嬴翌摇了摇头:“大明这艘大船千疮百孔,什么魑魅魍魉都有,没必要如此恼怒。”
孙秀才平复了一口气,问道:“那嬴哥儿可问出来是哪个?”
嬴翌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已经疯了,绝无可能从她口中问出此事。最大的用处,是要挟她那随从。暂时就这样吧。”
自从嬴翌看到她眼中那蒙蔽一切的仇恨,就知道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消息来。本来嬴翌是打算今夜审问一番,掏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但他放弃了。
随后嬴翌说道:“军饷的消息泄露,郑县尊一定会做出反应。他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从叶县派人去迎接护送。第二,是让人立刻传信湖广,请左良玉大军速来。我认为他会双管齐下。”
说到这里,嬴翌顿了顿,道:“郑县尊如果派人护送,很大可能会是我。最多也就在这一两天时间。一旦确认是我,我会把二牛悄悄送出城去。”
他看着二牛:“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二牛连忙道:“记得,怎么不记得。城北十里外的刘家庄,俺知道那里。”
嬴翌点了点头:“等我送你出去,你就去刘家庄。告诉袁崇焕女儿的随从,让他去禹州见郝摇旗,就说事情有变,郝摇旗的计划被叶县的郑县尊察觉,已派人去请左良玉速发兵来。然后你就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等尘埃落定,再去刘家庄,我会来找你。”
二牛忙把话记在心中,又重复几遍,一个字不差,道:“记下了。”
“还有秀才,一旦我离开叶县。你就把这个女人转移到另外的院子,以防万一。她是我算计郝摇旗最大的依仗,一旦她那随从杀个回马枪,很可能功亏一篑。”
秀才忙点头:“嬴哥儿放心,我会小心的。”
...
翌日,嬴翌一大早起来,洗了把脸,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二牛早把门打开,郑五从门外走了进来。
郑五一看到嬴翌,眼睛就是一亮,二话没说,合身一动猛虎般扑了过来。嬴翌心下诧异,不知道郑五是什么意思,但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郑五的手腕,一用力就把郑五掀飞了出去。
郑五落地打了个滚,扭腰打挺翻身而起,抱拳笑道:“嬴兄弟果然厉害!”
原来是试身手。
昨夜嬴翌杀贼,摧枯拉朽。但郑五没有亲眼看到。之前嬴翌大放豪言,郑五心中就有不屑,虽然事实不容置疑,但他仍是心疑。今日一早奉郑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