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站在石山之巅,眺望这大千世界。其中芸芸众生,皆在他眼帘里。莽莽红尘,蝇营狗苟,百年黄土,转瞬草芥。
大抵恐怕也算是有些运气,这方大千世界不曾撞到星空凶兽的刀刃上,没有被炼化chéng rén道之机。而那芸芸众生,却也茫然不知。说来那被吞噬炼化的无数三千世界,想必其中众生也是没有痛苦的,毕竟只一瞬,不及反应,就已没了。
虚空之中,三类千世界毕竟无穷无尽,每一刻都有毁灭的,每一刻也都有诞生的。大道之下,任凭凶兽逞威,也不能把虚空中的千世界扫荡一空。
这世界之中,也是劫气弥漫。
赵昱的眼中,到处都是兵戈厮杀。人与人,国与国,争锋杀斗,杀气漫卷,果然劫数之中,没有净土。
不过对赵昱而言,倒也只是浮云。
“便就这里落脚罢。”
他转念有了决断:“数百年而已,只等大道轮回。”
蛮龙不吭声。要在什么地方落脚,不是他的决断,而由赵昱决断。
这石山虽高,却不是风景秀丽之处。赵昱翻身跨上蛮龙,便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荒僻所在,又设下禁法,避免被凡人战火打搅,造了个茅屋,便住了进去。
茅屋中,赵昱从袖子里取出一粒明光。那明光闪烁,一道人影从中跌落出来,赵昱又把明光收了起来。
这明光,正是仙霞仙君等人藏身的小世界。
仙霞仙君出来,看着赵昱,欣喜道:“果然是道友。”
若非知晓没有恶意,仙霞仙君必定不会出来。反而会催动那小世界,抗拒赵昱。那小世界有一道神光,分外了得,赵昱也奈何不得。
赵昱淡淡一笑:“坐。”
仙霞仙君与赵昱相对而坐。
仙君道:“多亏了道友,否则难以善了。当时那凶兽吞噬,追逐不放,真教妾身心焦。”
赵昱笑道:“道友这小世界有神光镇压,怎的也被凶兽发现?”
仙霞仙君无奈道:“大抵是个巧合。那凶兽吞噬而来,小世界正在其当口。妾身只好催动神光,便显了行迹,被凶兽追逐。”
赵昱颔首:“原来如此。”
却就转言:“好教道友知晓,此间有一桩因果,实在不能不说。”
仙霞仙君一怔:“道友且说来。”
赵昱这才道:“玄离已死,死在贫道手中。”
仙霞仙君一听,便怔住了。
良久才失神道:“何以至此?”
赵昱将其中因果原本道来:“当初道友转嫁因果予玄离,我便与他去了元初魔教。道友知晓,在那此前,玄离也说过请我出手,为他‘解决’一些仇怨,实是助他搜集人道之机。我见过师尊之后,便应下了,接下了他五块先天五行宝材为报酬。”
此间仙霞自是知晓,当时还是当着她的面说的。
只是那时赵昱拒绝了。
就听赵昱道:“先天五行宝材自然不能白拿。我便去寻那牧星之人,杀之以取其元神、肉身精气。五千尊方止住。”
“道友出身也是不凡,不知是否知晓这人道之机的妙用?大道轮回之时,以之为引,便可引动大道玄妙,以增进道行。”
仙霞仙君叹了一声:“不甚明了。”
赵昱点了点头,道:“左右便是如此。我为他取了五千尊天仙,而我已入劫,自然也要迎头而上,得知星空凶兽在虚空之中私掠以搜集人道之机,便入虚空,打算诛杀一尊金仙凶兽,便足矣。”
“却不防遭了算计。”赵昱道:“玄离与御千道苟合,在那摄取元神精气的摄元幡中,暗下手段。我在虚空之中,本已拿住一尊凶兽,却试法不过,便打算再寻一尊有根性的,正好遇到道友被凶兽追逐。”
仙霞仙君强自按捺住一些悲意,也明白了为何会被赵昱所救。
“尤其见凶兽在凡宇宙肆虐,险些波及我生养之地,我心中便有无名之火按捺不住。才暗暗警觉,察觉到那摄元幡中的暗手。后来一番将计就计,把玄离与御千道引出,一网成擒。”
赵昱虽然说的简单,但仙霞却知晓其中凶险。却也为赵昱神通,感到惊诧。
一网成擒?!
“玄离手段不及,被我诛杀。御千道却跑了道果。”赵昱道:“大抵便是如此。一番狠斗,我也受了些创伤,在凡宇宙静修一段时日,这才回到法宇宙。如今乃虚空中一方大千,我不欲瞒道友,便与道友说个明白。玄离算计与我,要取我性命,我杀之。道友与玄离牵连不浅,只看道友如何区处。若觉仇怨,道友自离去,下回见面便做过一场。若道友理解,便则罢了,你我仍是知交。”
赵昱说完,便闭目不再言语。
仙霞仙君沉默良久,一声长叹道:“师兄在元初魔教久矣,所谓近墨者黑,加之作了祖师暗手,里外压抑,心性早变。妾身早已有所感触。他此间证了道果,野心膨胀,甚至不自量力,计较着取那大道之机,妾身便知晓他没有好下场。只是不料竟死在道友手中。”
赵昱睁开呀,但见仙霞完美的容颜上满是伤感。
“尤自记得亿载之前,妾身还是凡人之时,那时被师尊引入门中,师兄如何温润如玉,教人仰慕。修行之初,多得师兄提点照顾。然到头来,却是这一番模样。”
她看着赵昱:“妾身并不怪道友。师兄早已不是当初的师兄,他算计道友,为道友所杀,正是自得其所。此中因果,还要落在元初魔教头上。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