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担心杨戬。”
玉鼎真人望关轻叹:“杨戬再厉害,合你我师兄弟之力,也不怕压不住他。也不担心孔宣,有太极图在,他如何逞威?便是他交游广阔可呼朋唤友,已死了十天君四圣,他还有几个好友可唤?怕就怕天一道人出手哇...”
此话一出,广成子等皆默然。
这并非危言耸听。
那天一道人就两个亲传弟子,大败之下损兵折将,岂不求援?他阐教的能求援,就不许杨戬求援?阐教师兄弟一大波,杨戬是比不过,但他有师父啊。
想想当初倾巢而去,一照面就被天一道人全数擒拿,其厉害之处,如何不让人心惊肉跳?
“事已至此骑虎难下。”
赤精道人摇了摇头:“左右要做过一场,无外如是。天一道人毕竟是前辈高人,想来不会如此匆匆插手罢?”
言语间毕竟有些心虚。
“何不向掌教老师求助?”
姜尚在一旁斟酌道:“那天一道人厉害非常,掌教老师必不会坐视不理。”
此言倒也不差,但广成子还是有些踌躇。
他一班师兄弟十多人,倾巢而出,取了些胜算,却折损也大。作为亲传首徒,广成子实无颜去见天尊。
“不急。”他道:“若天一道人至,再请老师不迟。”
西岐大军扎下营寨,便有些凡俗武将前往搦战。三山关殷商军中自不落后,也有将领出来与之对决。各有损伤不提。
这在众仙眼中,不过开胃菜而已,小小一点试探。
翌日,西岐大军齐备,姜尚、姬发引兵出战,三山关下旌旗招展,兵气沸腾。
杨戬、黄飞虎等人在关上俯瞰,见那阵前九位道人一字列来,又有姜尚、姬发,其兵锋之盛,果然非同小可。
张山脸色略略发白,不由道:“如今西岐势大,兵锋正强,不若挂起免战牌,先拖上一拖。”
黄飞虎闻言微微摇头:“不然。西岐乃悖逆叛贼,不可与之相让。让一分,他便多三分士气。只道是大商怕了他,反而助长气焰。”
又道:“前番一败,如今若再示弱,麾下兵将怕是涓滴士气也要没了,最后不攻自破。”
杨戬深以为然,道:“武成王所言甚是。凭不得他叫嚣,否则大商国威不在,子民惶惶,四方皆以虚弱,大势则去呀。”
他把三尖两刃刀往关墙上一杵,精神振奋道:“我先下关去会一会他们。武成王与张总兵只管看住城关便好。”
黄飞虎道:“且当心。”
杨戬抱拳,转身便下了关头。
不多时,关门大开。杨戬信步走出。却是他那水麒麟昨日遗失了。昨日被燃灯引走,未曾带上水麒麟。兵败之后,水麒麟也不知哪里去了。或被西岐所俘获,或是逃走,或是战死。
由是也没了坐骑。
休说坐骑,便是两个副将,陆离、寅护,也不知生死如何。
赵昱也不曾与他说过。
但幸存的可能性不大,逃走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说来也是从小一起的伴,若二人身死,杨戬也免不得心痛。昨日忙乱,不曾想起。夜里回想,自也难安。
见杨戬独自出关,西岐军中有些骚乱。
杨戬早打出了威风,不要说寻常的凡人兵卒,便是阐教的仙家,也未必没有些惧惮。当初合广成子、燃灯、南极仙翁及玉鼎真人四人之力,也拿不下他。可见其强横。
“昨日我损兵折将,十万大军尽没,众多道友皆死,我心不安。”
杨戬抖了抖三尖两刃刀,面无表情喝道:“今日便要一决生死,尔等是一齐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
他声如洪钟,响彻百里,隆隆雷震,震的风起云涌。这等气魄,实令人为之心惊。
广成子等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各自眼中的叹然。便则广成子出来,手里托着翻天印:“便让贫道来开个头罢。”
杨戬哈哈大笑,刀光一扬,喝道:“正要好生见个分晓!”
霹雳一声炸雷,翻天印倒飞而回,杨戬持三尖两刃刀如影随形,霎那已到广成子面前。广成子岿然不动,敲响落魂钟,动摇元神震的杨戬微微一滞,却只瞬间而已,刀光便已作天边闪电,找准广成子便是劈杀。
侧里便一口宝剑杀来,与杨戬硬碰一记,显出玉鼎真人容颜。这位真人非同小可,斩仙剑一转,剑光如丝,照杨戬脖颈便是一绕。只绕的火光四射,铿锵有声!
杨戬身配宝甲,何况又修的九转元功,护持得力,肉身强横,哪里怕他?不闪不避,反手一拳把欺身而来的广成子打退出去,三尖两刃刀一式横扫,连着玉鼎真人及一齐扑上来的南极仙翁、道行天尊、灵宝法师皆被这一刀斩的退避连连。
这一交手,便是电光火石。说的多,实则快。那凡人眼睛都不曾有所反应,九位阐教仙家除开赤精道人,余者皆已围攻上来。便是赤精道人,在主持太极图之余,也把阴阳镜去打杨戬。
太极图镇住天地,一片黑白分明,独独当中却被打成了混沌。法宝生辉,神光四射。种种神通信手拈来,其中蕴藏的杀机,若得透露一丝,这关上关下二十万人皆要飞灰湮灭。
其中相斗,愈发凶暴。赤精道人再也分不出余力运使阴阳镜,早把一心放在太极图上。若得主持不当,太极图被当中激斗震了开去,余波狂泻出来,这方圆数千上万里的大地,哪里还有侥幸?
杨戬被围在当中,时时刻刻还要受到太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