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叫声伴随着奔跑声而来,把徐术吵醒了,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的早晨。
“阿斗老头死了,阿斗老头死了……”男孩阿芮呼喊着。
徐术并不认识什么阿斗老头,爬起来,浑身依然不舒服,走出屋子,站在屋前,对面就是苍翠的大山,山里的好处,就是污染少,空气新鲜。
站在屋前,徐术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这山里的新鲜空气。
“哥哥,昨夜阿斗老头死了!”男孩从屋里跑了出来,拍着徐术的大腿仰头对他说。
徐术盯着男孩问:“阿斗老头,就是你爸爸莫大哥说的莫斗疯子?”
“嗯,就是他,也给过我巧克力的老头,和你给的一模一样。”小男孩对吃的东西一向记忆深刻,甚至可以记一辈子。
“他是怎么死的?”徐术随口问。
男孩阿芮沉吟着,然后摇头:“反正是死了!”
徐术听到一阵吵闹,回头,莫大勇家后面更高的房子下有人哭泣,徐术猜想,那应该就是莫斗老人的家。
“小徐,起了,看样子今天进不了山了!”章红军也来了,正往莫大勇房子后面走去,应该是去死者莫斗家。
“怎么了?”徐术随口问道。
“带路的人死了!”章红军很无奈地说。
“不是已经知道了地方吗……带路的?”徐术问完又嘀咕。
“阿芮,在家呆着,哥哥去看看。”徐术低头对男孩说。
小男孩阿芮果断摇头:“哥哥,我也去!”
“你不怕吗?”徐术问。
“都是我发现的,我怎么会怕呢?”阿芮说。
徐术想了想也对,自己也是阿芮这个小广播才知道的这个消息,承后牵着阿芮的小手往屋后走去。
走过几家人的屋子,徐术终于到达了死者莫斗的家,只见一栋土坯房前围着许多人,其中有几个人在哭泣,一个男子忙里忙外地张罗,一脸的痛苦。
章红军挤入人群,然后向屋里走去,徐术也跟在后面,突然有人说:“这就是报应,就不能带着人进山,否则死了也是活该。”
本是有人丧的情景,突然有人这么说话,总感觉不适合时宜,恐惧会招惹唾骂,甚至拳脚。
然而,围在屋子前的人沉默了,都默认了某人说的事实。
“阿亮,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嘛?”章红军截住那个忙碌着张罗的男子问。
男子脸上挂着泪痕,而死因问他,他应该是死者儿子,或者是其他亲人。
阿亮抬脸望着章红军,脸上除丧亲之痛外,还有几分敌视神态,随后厉声说:“都是你们这些人,如果不是你们,我爸爸也不会惹上麻烦,好好的一个人疯了,然后就死了!”
阿亮的话中信息,与莫大勇男孩阿芮的话是符合的,看来这位叫莫斗的老人,经历的一些很特别的事情。
面对阿亮的指责,章红军深表歉意,拍了拍阿亮的肩膀,转身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子。
屋子里本是有灯有,听说莫斗疯了之后,就习惯了不开灯,章红军打开了灯,屋子里的唯一床上躺着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恰好章红军挡住了莫斗的脸,徐术站在外面看不到。
“阿芮,现在哥哥要进去,你在这里等我,回来之后,我再给你巧克力吃。”男孩或许知道死亡这回事,但并不清楚死亡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更痛苦的是但凡是人都无法避免,在这个小心灵上,徐术不想留下阴影。
此时的男孩阿芮懂事起来,店头,趴在门框着往里瞟,等着徐术出来。
徐术跨过门槛走进屋子,尽管屋子里有灯,但光线发黄,与寻常人家的白炽灯没法比,徐术移身到章红军的身旁,往床上一看,顿时愣了。
徐术倒不是没见过死人,更恐怖的画面都见过,但他并不是恐惧死者的表情,而且恐惧死者居然是他见过一面的人。
他是数日前,g市卖青铜鼎与青铜残片的老者。
死者的表情着实令人心里发毛,布满污垢的脸,五官几乎拧在了一起,都扭曲了,足见他经历过多大的痛苦,或者死时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怎么是他?”徐术自言自语嘀咕着。
章红军见到莫斗时也相当吃惊,看表情,莫斗老人应该是吓死的,否则就是心脏病突发。
“你认识他?”章红军随即问徐术。
徐术没有多想,不假思索隐瞒了曾经认识,否则他得解释,会把青铜残片的事情拉了出来,他不想章红军知道这个事情,特别是卖残片的老者已经死了的时候。
出于一个道士的直觉,莫斗老人的死亡或许与青铜鼎与青铜残片有关。
徐术仔细打量着莫斗,又观察了一下屋子,罢了,又拿出一个罗盘在屋子里转了转,他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术出了屋子,问正处于悲痛中的阿亮说。
阿亮抬头望着徐术,他不认识徐术,屋子里的章红军此时也出来了,在徐术的身旁对阿亮说:“他是位道法极高的道士,驱邪捉鬼非常拿手。”
阿亮一怔,与在场的村民一样的反应,个个盯着徐术,但现在徐术除了手里揍着一个袖珍的罗盘之外,根本就不像是个道士。
徐术看出了阿亮的意思,他在怀疑。
就在从人目视之下,徐术迅速从鬼饰中取了道袍,但出现的结果就是,徐术像变魔术一样,眨眼之间,身上已经穿着了道袍,令在场的人更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