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阳殿内,嬴政坐于主位之上,蔻儿与楚易烟坐在两侧。自有女宫迅速摆起条案,放置香炉。
蔻儿虽很淑女的坐在一侧,可是从她不断扭动的身躯来看,她的屁股下像是有一只只小蚂蚁咬她一般。一双秀目毫无遮掩的在嬴政和楚易烟身上来回梭巡,嘴角带着微笑,只是从那弧度看起来,可不怎么和善,有点阴阴的感觉。
楚易烟今日不知怎的在蔻儿的目光下失去了分寸,她虽然装作看着条案上的青铜杯盏,可是,一双星眸却在眼中来回转动,洁白的皓齿轻轻咬着嘴唇,有点像是咬着谁的胳膊一样。
嬴政假装端起酒樽,将杯中清澈飘逸着淡淡香气的酒一饮而尽,对着蔻儿微笑道:“蔻儿,你听说今日广场上的事情了没有?”不疾不徐,嬴政稳坐主位,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事情啊,我今日一直在跟随先生学琴,还不曾知晓外面发生了什么。难道有好玩的事情?”蔻儿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再也不停留在楚易烟身上,楚易烟总算舒缓了一口,她向着嬴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做出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
楚易烟这般小女儿的姿态尽数落在了嬴政的眸里,他微微含额,算是承了楚易烟的感谢,面上则好似一直看着蔻儿般,看得楚易烟心底暗暗偷笑。
蔻儿依然那般萌萌得样子,憨厚如同一只小猫咪,渴求着嬴政为她来解惑。
嬴政一五一十的将今日广场上的一幕如数复述了一遍,不添不减,没有发表自己的任何见解,仿佛在诉说着其他诸侯国发生的事情。
“啊!”蔻儿听完,就像一只炸裂的猫,全身紧绷,一跃而起,嘴里嚷嚷道:“二哥,这绝对是是有人在陷害我爹,我爹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二哥你一定要抓住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还我老爹一个公道。”此时,一丝一毫的淑女范也找不见,恐怕早已经忘到爪瓜国。
嬴政赶紧安抚道:“蔻儿,二哥怎么会怀疑到你爹头上,他还是我的仲父,秦国的丞相,我绝对不会怀疑他对秦国的忠心。”
嬴政说的的确是心里所想,一路上,他分析了各种可能性,按照他对于吕不韦的理解,吕不韦绝对不是这种没有智商的人,他也不会干这种没谱的事。吕不韦是比较贪权,贪名,但是,绝对不要怀疑他对于秦国的忠诚。
如若他心怀不轨,他完全没有必要冒着风险将嬴政母子带回秦国,不会为了嬴政母子与当初的嬴礼,王太后等人作对,虽然有人可能会说他是为了他的地位更加稳固才不得已为之,但若是换一种想法,他若是向王太后投诚,按照他的身份地位,滔天财富换不来什么?干嘛还要冒着风险,一不小心就会酿成杀身之祸。
所以,嬴政认为,吕不韦完全没有必要,或者,根本就不屑做这种事情。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操作,将所有的脏水泼在吕不韦身上,让他失去自己对他的信任,挑起君臣之间的斗争。如若换做以前的嬴政,或许就着了他们的道。他们完全抓住了嬴政心中那份迫切的期望。
嬴政之所以讲这件事告诉蔻儿听,一则是为了给楚易烟解围,另一方面,是为了给吕不韦传递一个信息。
“那就好,我就知道二哥最好了。”蔻儿第一时间献上了甜言蜜语:“那些人也不看看我二哥是谁,怎么会着了他们的道。”
嬴政哈哈一笑,楚易烟也抿着嘴偷偷地笑。嬴政一看时机成熟,他转头道:“刚才在殿外听到一曲美妙的琴声,似温暖的春风吹过这苍凉的大地,瞬间心里好像落入暖阳般,想必是楚姑娘所弹奏吧!”
楚易烟将双手微微拢起,放在腹间,说道:“是小女子所奏。”
嬴政紧接着说道:“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现在我的耳侧仿佛还能听到一般。”
“不敢当,小女子琴技拙劣,还当不得秦王此般高赞。”楚易烟并没有因为嬴政的夸奖而高兴,反而谦虚地回道。
“这是个外表看似柔弱,其实内心防备极强的女子。”嬴政一瞬间在心里为楚易烟找到了一个恰当的标签,这是他的习惯,经常会根据他人的对答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来便于应对。
楚易烟的矜持反而激起嬴政内心深处暗藏的征服之心,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动心的,不主动出击那就是傻子。
“二哥,你怎么一直和先生说话,都不理我了。”嬴政刚想在步步紧逼,不成想,他的举动惹得蔻儿醋意大起。蔻儿刚开始还在静静地看着,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感觉就像被别人夺走了自己心爱的衣服一般,她年纪还小,并不晓得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只知道嬴政不陪自己说话,自己很不舒服,所以出声阻止道。
嬴政看着蔻儿嘟着小嘴,鼓囊着粉腮,跪坐在座位上,看着嬴政看向自己,故意把头扭向一侧,那满头的乌发仿佛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快来哄本宝宝,本宝宝不开心了。
嬴政心底暗暗发笑,他突然觉得很温馨,像是回到了家族里,看着故意生气让自己陪她说话的妹妹。嬴政眼珠一转,说道:“蔻儿,你看,你屁股下面有虫子?”仿若是不经意,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狡黠,眼角的余光则停留在右侧的楚易烟唯美的身躯上。
“哎呀,虫子,哎呀,虫子,二哥快救我,我最怕虫子了。”蔻儿听说屁股下面有虫子,出于女子内心对于软虫类的恐惧,像是按了弹簧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