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一切喜气洋洋,可第二天所有侯府人员给太夫人拜年,她来了个幺蛾子。 坐在轮椅上的太夫人一身石榴红,颜色鲜艳,头上是八宝福头面,坐的挺直,不远处站着的刘婆子更是一身新衫,站的笔直。 侯府小辈看着如此情景,都发愣,以为祖母怎么了,太夫人庄严、严肃的说道:“开始吧!” 开始磕头的意思。 可三老爷开口了:“娘,大过年的,你坐这个上面,让儿孙怎么想?还没个笑容,吓死人吗?” 太夫人往地上呸呸呸的,急忙起身坐回主位上,还跺跺脚道:“我腿脚好着哪,可别听德儿的,菩萨,一会我就继续上香,可别记着德儿的话。” 侯夫人和苏氏相视一眼,俩人都低头忍笑,如今太夫人不犯糊涂了,就是开始折腾自己玩了。 这才开始挨个拜年发红包,大房开始,三房结束。 今年的三十家宴和初一的家宴,都是世子夫人谢康氏准备的,自从封了世子夫人,婆婆又放手了,谢康氏就充满激昂的热衷于张罗府里的各种家宴,那才是她大放异彩的机会,每次累得瘫倒,但能得到表扬和认可,那也不觉得累了。 热热闹闹的过年,八皇子妃在年轻就派姜榆送了年礼,并捎话说过年要带着方舟陪皇后娘娘过,还是不能回府,所以初二,苏氏就带着三老爷和从和八娘子雪莲回了娘家。 和去年一样,苏府也是热闹,二姑太太因为要接待女儿女婿就没来,但五姑太太郭苏氏回来了,带着小孙子,见了苏氏满面笑容。 苏氏还是随口问了族弟没见的,陶氏说带着致远去了怀山府,让徒弟阿满和他母亲张氏过个年,族弟过了十五就回京。 苏氏想起去年族弟好像也是带着致远去的怀山府,说那里书院有他好友,也没多问。 大哥在和老爷说话,还和外甥和颜悦色的说了几句话,从和对这个大舅恭恭敬敬,苏氏是暗乐,从和就是怕那些黑脸的人,就是不爱说笑总是沉着脸的,大哥就是如此,所以从和也就惧怕点。 初五,侯府人去了随国公府,太夫人殷勤的给堂哥介绍这四轮车,也不看堂哥的黑脸,还亲自坐上去实验一下。 老国公去年就精神不济,看傻堂妹笑的喝喝的,说那四轮车的好处,不是过年,他都要拍桌子发脾气了,盼着他早日不能动弹还是咋的? 大过年的,谁也不好说啥,太夫人显摆完了,等着给堂哥府里的小辈发红包,小辈也给堂姑堂姑祖拜年。 中午留饭前,来人禀报说宋昆驰的媳妇宋冷氏生了个儿郎,苏氏说难怪没见宋小二夫妻的。 国公夫人大喜,连声吩咐儿媳世子夫人赶紧过去,她作为一府之母,不好在这时离开。 老国公听添了玄孙,脸上也露出笑容,精神都明显好了,一激动,让世子准备笔墨,给玄孙起名宋富蕴,三老爷带头,几人都说是好名字,国公爷捋须点头。 太夫人上前亲自给堂哥道喜,还说要等到宋富蕴成亲生子,还让堂哥给起个名,老国公也夸奖堂妹对儿孙的爱护,这几年越活越年轻了。 说到太夫人心里去了,她就挨着堂哥坐下,絮絮叨叨了积极向上的这两年被熏陶的老话,让老公爷听了也高兴,时不时被堂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但回去后,侯爷和三老爷夫妻还没退下,太夫人就泪水涟涟,说今年见堂哥的精神不济,担心堂哥身体,嘱咐儿子们要多去看望堂舅。 这个堂舅是要多去探望,侯爷几人都应下,又安慰母亲说堂舅就是要活百岁的人,让太夫人多拜拜菩萨,保佑堂舅身子健康。 这个年开头挺好,和去也一样,红红火火,美中不足是谢二奶奶的和离人又没回来,好在捎信说过了年会回来,太夫人也就没在过年哭闹。 可在大年初六,一直在侯府里没啥动静的董表妹,朱董氏一家闹腾了。 朱金明去年媳妇没了,之后也没人多留意,董表妹一家不咋给侯府添麻烦,所以没谁问起她一家,偶尔在太夫人那见到,朱董氏也是热情客气,侯夫人和苏氏对她也客气。 可初六,朱董氏哭哭啼啼的跑来找太夫人,说朱金明突然说要娶个寡妇,朱董氏不愿意,可他死活要娶,朱董氏一是来说这事,二是想让太夫人阻止。 太夫人八卦心顿起,这个外甥孙是个酒鬼,外甥女朱董氏平日看的紧,不准他出府胡闹,整日的呆在府里,哪里去认识什么寡妇的? 朱董氏哭诉中说了原委。 原来自儿媳没了后,朱董氏一心带着孙儿孙女,还有外孙,顾不过来,朱金明就有时偷着溜出府,找了个菜馆吃喝,有时给银子,有时没银子付账,就说是宣平候府的外甥,一来二去的,菜馆老板娘是个寡妇,比朱金明大三岁,只有和前夫生的一女,十岁了,朱金明去的多了,俩人慢慢相熟了,寡妇提出嫁他,以后酒菜的管够,朱金明立马答应。 太夫人心里也我擦我擦的,几顿酒钱就把自己给卖了,真够新鲜的。 可这事是朱家事,太夫人就好言相劝外甥女,让她回去和儿子好好说,要是续玄,也挑个正经人家,朱董氏擦泪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好歹朱家曾是官家,怎么能娶个市井抛头露面的寡妇?将来孙子读书科举,头顶着这么一个继母,如何好看?怎么娶亲? 苏氏知道这事是几天后,朱秀莲来找她,进门就哭了。 对朱秀莲,苏氏是有好感,旻饼开业两年,除了她嫂子过世,她请了假,这两年都是勤奋做事,旻饼的各项外物事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