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笑了一声,“也罢,你带人走吧。”见她还愣着又说:“我带你去。”
赵瑾言下意识的就退后了一步,“大人事务繁忙,不敢劳烦。”
温元良沉声道:“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劳烦?”又冷哼一声,“我如今本该悠闲的在亭内赏个雨,听个曲,也不知是为了哪个没良心的才淋的雨,若是感染了风寒,定要她还个清楚!”
她往后缩了缩脑袋,忙陪笑道:“大人看着是个健壮的,断不会因为淋了一场雨就得了病的。”
“那可不一定!”他得寸进尺,很是享受她如今少有的“和善”?
到了牢房外面,温元良在外等着,她独自一人进去,首先看到的却不是容怜儿,而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嵇绥骨,眼里一丝讶异闪过,她拱手“先生,又见了。”
嵇绥骨瞟了她一眼,翻了个身,闭目假寐。
赵瑾言摸摸鼻子,不明所以,“先生这是换牢房了?”
嵇绥骨却问:“我认识你吗?”
赵瑾言陡然拍了拍脑门,“好像,不认识啊!”
......
她又道:“先生同一故人长得很像,一时眼花,还请不要介意。”
嵇绥骨“哼哼”两声,心想反应倒是快。
而此时容怜儿也从昏睡中逐渐醒来,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赵瑾言,却是霎时清醒,双目圆睁得指着赵瑾言,“你......你......”
旁边却有一人看不下去,道:“你什么你,若不是赵小姐,你还要继续在这牢里待着呢,再依温大人的性子,就是你把牢底坐穿了也有可能。”是个看不过去的牢头,容怜儿羞愤异常,又指着那牢头说道:“你懂什么你!都是因为她!”
“路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没有逼你。”赵瑾言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模样,却适时插了一句。见她僵在那儿又道:“你不想回去,还想继续待着?”
她呐呐不语,却是挪了挪步子,想走又拉不下面子。
赵瑾言见状扭头就走,她一下子也急了,小跑着跟了上去,为免尴尬问:“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她不答,只越走越快。
容怜儿不甘心,继续追问,“为什么呢,明明伤害我的是你,最后却还要费劲救我,你不觉得的你多此一举吗?”
冷不防赵瑾言停了步子,精致的眉毛拧在一起,隐隐被慑人气势所笼罩,“你是怎么就觉得我伤害了你?“
“是你怂恿我......”
“怂恿你作甚么?”
“你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她逐渐靠近,明明是相近的身高,却觉得有巨大的阴影,“是你自己想不开,深闺寂寞,才行了那苟且行当,惹怒了不该惹怒的人,而后将你关在这里的人也是温大人,我不过是行善事,来救你罢了,做人要知足,反咬一口这种事情你最好不要做。”
这明晃晃的威胁却是搅动了容怜儿的心神,竟是不自觉得点点头,待反应过来懊恼的咬咬自己的舌头,就见赵瑾言已经出来了。
温元良就站在不远处,见到她过来,往前走了几步。
赵瑾言道:“今日这事情,多亏了温大人网开一面,姨娘,还不快谢谢大人。”她话语一转,转到了容怜儿身上。
那日事毕,容怜儿就对温元良存上了惧意,甚至都压过了对于他将她父亲拉下马的恨意,是以赵瑾言刚说完她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纵然那人的眼睛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多谢温大人。”勉强将一句话给说完,就低下了头。
他本就习武,耳力极好,方才赵瑾言同容怜儿说的话他也听见了,闻这谢意颇为好笑,顿了顿道:“本官还有事情,就不多逗留了。”
转手递过来一把伞,“虽然小雨刚停,却难免会有意外。”
赵瑾言没有推辞,接了过来,“那我也就不耽误大人的事情,告辞。”
他望着她久久未语,也久久未动。赵瑾言先转了身,赵荒芜和谷无忧紧跟其后,容怜儿也忙跟上去。
这没心没肺的人!直到目所能见为无物后,温元良才收回视线,方才牢狱里的牢头出来,将里面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他面无表情的听了,未作甚么反应,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
......
赵府书房内,一片狼藉。
赵海栗自回来后心情便不好,摔了一地的瓷器,还不解气。
上来收拾的下人们皆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在他们的记忆中,还没有见过自家老爷这个样子,除了忠伯外,都在猜测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使得他们眼里向来好脾气的主子成这个样子。
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忠伯,如今也难为,这事关面子,便是陪在赵海栗身边十多年的他,也不好劝。
赵海栗也算是活了一大把岁数了,却在今日被两个小辈合伙坑了一把,他心里郁闷,偏偏还发不得,只能发泄于死物身上,然而这样非但没有解气,他反而觉得更生气了。
而让赵老爷生气的罪魁祸首,如今正悠哉悠哉的撑着一把小伞,漫步在青山绿水之下,虽然乌云已散去,雨水尽东去,但赵瑾言觉得,这伞不能白拿,总要有它的用途,也不免她失去节操收下了它。
虽然好像从始至终,节操这个东西,她都没怎么有过。
要不然,后边这个容怜儿是被怎么带回来的?伤了她母亲的人,活该千刀万剐,然而她却留下了她。
她刚回来,便立马就有人去通传,是以赵海栗在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