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过是一个妾罢了,我赵海栗此生唯有一个妻子,她叫东门宛。你若不喜她,吩咐一声下去便就是了,杀鸡焉用牛刀。”
“怜儿,他不要你了呢。”赵瑾言似笑非笑道,“你心心念念,不惜毁坏名誉要嫁的人,不要你了。”
容怜儿红着眼睛,她此刻恨极了赵瑾言这耀武扬威的样子,像是在嘲笑着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她知道她如今什么都不能做,赵海栗也不会站在她这方替她说话。
“不,老爷不是不要我,我还是他的妾,我肚中的孩儿,还是他的。”容怜儿很是乖巧的站在赵海栗的身后,同往日之态相差甚远。
赵瑾言笑了几声,“看好你肚中的孩子吧,那是你最后的筹码。”
容怜儿不禁又往后退了几步。
赵瑾言抬步欲离开,就见赵紫琼往后猛的缩了一下,不禁失笑,“三妹怕我?”
“我哪里有,分明是你太不是人了!”
赵瑾言摇了摇头,她若不是人,那她老子是什么?岂不是也不是人!
“难不成我说的不对吗?二姐。”赵紫琼从未见过她心目中那样高大的父亲像今日这样受制于人。
“三妹说的什么都对,我就是太不是人了!”反倒是让赵紫琼怔怔不知所以然。
她没话了,赵瑾言却还有话,“要知道这不是人的人做出的事,一般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有劳冯姨娘以后行事多加思索了,免得我再不是人!”
冯姨娘的额头上渗出些汗:“我晓得了。”
这府里,要说对东门宛最熟悉的人,除了徐嬷嬷,就不得不提冯姨娘了。
而能准确的知道母亲离开的这个消息,又不怎么会安好心的人,也只有冯姨娘了。
毕竟也只有一个冯姨娘每日里都要同母亲请上一回安,虽然母亲从未见过她
她不深究不代表不知道。
“你欺负我娘亲!”赵紫琼虽然听不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但话语中的威胁还是听得懂的。
“哦,是吗?我不过是和冯姨娘交流交流感情而已。”
冯姨娘也道:“我和小姐之间会有什么矛盾,紫琼你想多了。”
她离去,赵瑾之也赶了上去,“等等你二哥。”
赵紫琼有些不懂的说道:“娘亲,为什么她可以叫他二哥,我却不可以呢。”
冯姨娘道:“因为嫡庶分明。”
赵紫琼的身体一震。
容怜儿的身体也是一震,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而如今她又要回到这条路上,她的孩子还会走到这条路上,想想便觉得不可置信。
她不允许她的孩子走上跟她一样的路,她更不允许她再继续卑微下去。
而造成如今这一切的,是赵瑾言。
......
......
赵瑾言走得极快,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瑾之,她的步伐有些乱。
便使得赵瑾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追上去,“二哥从不知,十三妹你可以走得这样快。”
赵瑾言放慢了步子,装作不懂道:“我有些饿了,想早点回去吃饭。”
他将她零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没有说什么,只同她同步而行,赵瑾言莫名的觉得有些温馨。
便道是饿了,赵瑾之就看着赵瑾言用膳,她本食量少,这次却是难得多吃了些。
饭后两人坐于石桌周围,赵瑾言想起了昨日,她那样的想表现出一个单纯没有心机的样子,她想给二哥哥留下一个好印象,而不是如今日这样,得理不让人,有些刻薄的嘴脸。
纵然,她不觉得她有错。
赵瑾之自不知她心底里的那些小纠结,他只是有些心疼,这种心疼其实从昨日刚见到十三妹便有了。
再见到今日三叔对十三妹的态度后,越发的明显。
“二哥原以为,三叔府里简单些,你也会好过些,今日见到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赵瑾言维持的笑意,“其实还好啦。”
“瑾言,你太过刚硬,有时候适当的示弱也是需要的。”
赵瑾言点点头,她何尝不知道过刚易折这个道理,可本性如此,便是想改她也改不了。
赵瑾之有些无奈,因为他发现这个妹妹,极有主见,他说的话,她好像都听了进去,可又好像没有。
便也作罢,道:“祖父他想见你。”
赵瑾言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想见是要见还是不要见呢?
赵瑾之老神在在的摇摇头,“如今只是想见,若要老爷子见你便要与众不同些。”
赵瑾言自然知道,她的祖父是个极其怪的老头,最是喜好为难小辈了,而能为难的,自然也是其看在眼里的。
简而言之,郑国公轻易不为难人,为难起人来不是人!
她默默想,同温家将婚事退了这事算不算得上与众不同?
过了午后,赵瑾言同东门兹两人出了府里,这三日可把东门小少爷给憋坏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哪里都要逛上一逛。
只赵瑾言在马车里待着,东门兹在大街上蹦着,跟个小孩似的,赵瑾言着实嫌丢人。
不时接到东门兹买的小玩意儿,她兴趣缺缺的看一眼便丢在一旁了,直到到了一个摆放着许多面具的摊前时,也未着人扶着,就直直的跳了下来。
东门兹眉毛一挑,“莫不是表妹你喜欢这玩意?”
“不行吗?”赵瑾言手径直伸到一面具旁,却停住,并未拿下,又收回手来,“也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它着实面目狰狞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