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那天晚上新夫人和陆小姐争执之时荒芜就在墙角里,我亲眼所见陆小姐她……她倒地,新夫人便慌慌张张的离开,而后良久陆小姐都没有动,我虽生性懦弱却也大着胆子去看了,而后便有了那一声惊叫,引来少许人。
外而后我便离去,直到第二天,却听人说是从东院里的一个仓库里发现的,且煞有其事的样子,至于后来便不在我的了解范围之内了。”
赵荒芜说完后便退到一侧,任容怜儿的怒目而视,愣是低着头,似一点都察觉不到一般。
事关自己生死之事,容怜儿再不敢像方才那般,只见她“扑通”一声跪在赵海栗面前,“老爷你可是为我做过证的,那日晚上我明明就是在屋里的,怎容得下随便一个人便来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
这是欺赵荒芜没几分地位了,许是委屈极了,只见平日里一句话都不敢说的赵荒芜几乎是立刻便反驳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夫人你敢说你那天晚上当真没有出来过?没有趁父亲他熟睡之时出来过?”更是哽咽至极,掩面哭泣不止。
赵瑾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方说:“五妹也不是那般‘随便’之人,她一个小姐,同如玉那等子身份比之,便是贵不可言了。”
这是讽刺刚刚众人仅凭如玉一家之言便能定她的罪,如今一个小姐站在这儿,反倒没几人信了呢。
却也只淡淡瞥了容怜儿一眼,“更何况荒芜她和夫人你可没过节,更没有理由来编造些什么了。”
容怜儿这会儿当真是有苦不能言了,若她否认岂不意味着她同这府里的人大多不和,一个赵瑾言便也罢了,这会儿又来了个赵荒芜!
算不算得上是自讨苦吃?她妄图以一侍女口中之言来指认赵瑾言,后便有赵荒芜口口声声说见过她去,偏偏她还不能反驳,因为她真的去过。
对!还有证据!便是陆菱蕊脑中存留的凶物了!
“不,不是这样的,将陆小姐脑中之物取出,真相便可大白。老爷,你听我的,我没有做,父亲,你也要为我做主。”
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一点儿都没顾忌别人的想法,陆老爷夫妇还对如今的变故尚未反应得及,就听见容怜儿这满口胡话,只觉得这人小小年纪,当真是狠心至极,若说做出杀人的事情也不为过了。
赵瑾言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夫人你可知,陆小姐她要安息,经不得这么折腾的,真是应了父亲那‘胡闹’二字。”
容怜儿怒目而视,“那‘胡闹’二字分明说的是你,而我不过是想为陆小姐寻一个真凶,老爷,你认为呢。”罢又咬唇小心翼翼的看向赵海栗,生怕他不同意。
赵海栗很是闲适的抿了一口茶,又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他先是同陆老爷商量,可虽是商量,口气中却已是肯定之意,后才是与容得水相谈,不过片刻,便已将事情给定下了,陆小姐的头颅是开定了的。
事情已定,赵瑾言并没有多说,她如今做的,便只是看戏而已,对最后的结果,她也很感兴趣。
本想拉过赵荒芜下去,只这一握,她的眉头不由皱起,好生冰凉。直到落坐许久,那冰凉的触感还在手心萦绕。
仵作大人的开颅手法是很高明的,刀不血刃,不久,便取出那一根发黑的血簪,擦拭一番,逐渐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只是半截,中有花纹,镶有蝴蝶,有些老旧,正是赵瑾言在梦中所梦到的金簪,所以如今首要的问题,便是这金簪是谁的?
“荒芜,你很冷吗?”赵瑾言瞧了瞧腿一直发抖的赵荒芜,目含关切。
“不……那……那……”一句话到头愣是只说了两个字,又转而盯着场中,两只手一直搓磨着。
赵海栗稍有疑虑,他是识得这簪子的,“这该是月人的……”
容怜儿就在他旁边,自是听到这句话,忙问:“月人是谁?”
赵荒芜闻言脸色煞白,赵瑾言不动声色的覆上了她的双手,“既然冷就靠在我身边休息一会儿。”闻言身子立刻倾斜,赵荒芜将小脸埋在她的怀里,只觉得一阵湿意,小声涅糯道:“那是娘亲留给我的唯一物事儿,我也不知怎么会出现在陆小姐的脑中,你相信我。”
赵瑾言方才觉得她的反常,便料到该与此事有关,如今这着实棘手,至于她相不相信,其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相不相信。
很显然赵海栗早已将视线转到了这儿,连带着府里知道“月人”的老人也看向了这方。
赵瑾言权当看不见,不时手顺着赵荒芜的毛滑下,悠然的似在同她闲谈一般。
只是这话终究没那么友好就是了。
赵瑾言问:“你当真没有杀人?”
容怜儿回:“我同陆小姐无冤无仇,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做?”
“不,你恨容怜儿。”赵瑾言冷静的指出。
“那……我也不敢。”赵荒芜稍有停顿,却也不算迟疑,因为她说话向来如此。
“可你究竟为何会在事发之时出现在天台之上?
又为何凶物是你的所有物?
这些答案,你至今都还未告诉我。”赵瑾言有些没办法的说道:“荒芜,你该知道杀人是犯法的,一味的反驳而没有证据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都不是上天怜爱的孩子,行错一步便是步步错。”
赵荒芜咬紧牙关道:“二姐,你不信我?”
赵瑾言又抚了抚她的发,“不是你就好。”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