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对这“荒漠孤灯”几个字眼儿特别激动,也不再敢再提这孤灯的事情了,话锋急转,换了话题:“那您知道你们家那边有没有养骆驼的啊?”
“哎,我跟你说哈,这骆驼可是咱们人类的好伙伴啊,你别看它们呆头呆脑的,可是它那大脑里也是充满智慧啊,就那一望无际的荒漠,一眼望不到边的全是黄沙的荒漠,你给我扔进去,这辈子死了我都出不来,可是只要你再给我一匹骆驼,它就能记住进沙漠时候的路,就能把我带出来,你说骆驼这是不是很聪明,是不是咱们人类的好伙伴?”白胡子大叔听见我和他打听骆驼,变得比刚才还要激动,只不过刚才的激动比较接近于愤怒,而这次的激动完全处于高度开心兴奋的状态,没有丝毫的不良情绪,精神上得到了高度的满足,嘴上的话也变得异常的多,上火车几个小时了,我所听见的他说过的话都没有刚才这一分钟多。
我听他这般一说,感情骆驼就好像他家亲戚一样,有啥好听的都说出来了,就差再补充一句骆驼还会飞了!
我之前也在农村待过十几年,虽然家里那边养不了骆驼,可是周围邻居家都会养一些牛马驴等牲口,用来春天运粪秋天运庄稼的,虽然说这些东西都是畜生,不过养得久了,都会和人类培养出极为浓厚的感情,看刚才这白胡子大叔如此这般的夸耀骆驼,想必他家就是养骆驼的了。
若想接近一个人,想让这个人觉得你没有恶意才行,而最好的减少恶意的方式,也就是拍马屁了,猜想大叔家里养了骆驼,我连忙露出笑意:“这骆驼可真是人类的好伙伴啊,只可惜我们家这边养不了骆驼,要不我也肯定养两头了!”
“白胡子”听我也对骆驼夸赞有加,乐的合不拢嘴,把手里的胡琴丢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伸出胳膊就拉住了在麻子床边坐着的我,让我去他床边坐坐,好好和他聊聊。
车厢十分狭窄,加上两侧都有床铺,中间的过道也就能有一米多宽,白胡子大叔伸手一拉,大手就狠狠如镣铐一样扣在了我的手腕上,让我有些动弹不得,不过见他如此热情,我也盛情难却,借着他拉我这个力道,直接起身就坐到了他的床上。
大叔的床铺上堆积了许多杂物,让我不得不好奇他晚上如何睡觉,略微观察一下,床铺上大多是我们东北这边的特产,其余的也就没什么了。
“白胡子”把我拉了过来,拍了拍我的手心说:“这个骆驼嘛,不是你们这边没法养,只是技术不对啊,别以为骆驼和牛羊这类的牲口差不多,那可差远了,你要是喂不好这骆驼,肯定就得喂的皮包骨头咯,你说说这样的骆驼,你让它进沙漠,那行吗?”
这下我更加确信这“白胡子”就是个养驼人了,赶紧顺着他的话接茬儿道:“哎呀,没想到这养骆驼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真的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听您这么一说,我都对这养骆驼有些好奇了,您能不能给我讲讲这到底怎么养,才能把这骆驼养的膘肥体壮啊?”
我这一问,明显的问到了“白胡子”的心坎儿里,想是他也希望我这样问他,好和我好好显摆显摆,我也正好领悟的他的意思,二人也算是“周瑜打黄盖”,都图个乐呵,“白胡子”呵呵笑了两声,就给我讲起来了:“这养骆驼嘛,你就不能懒,这一懒起来啊,品种再好的骆驼,也让你耽误事儿了,所以去,要想养好骆驼,你就得终年放牧了,冬春宿营地应选择牧草丰富、避风向阳的低凹干燥处所,然后夏秋再注意抓膘蓄脂,应选择地势高燥凉爽、接近水源、牧草茂盛的草场。然后等着这小骆驼到了两三岁的时候,你就得记得给它穿鼻环了,这时候要是不给它带上鼻环,以后可就不好驯服了,反正这里头门道儿多的是,我这三言两语也跟你说不清楚,有时间去我家里,我好好教教你,以后你要是也想养骆驼了,在我这里买几只骆驼崽儿就好了嘛!”
说实话,我对这骆驼可是一点不感兴趣,说对骆驼好奇也完全是为了和“白胡子”套套近乎,现在看来,他果然是一个养骆驼的好手,手里头也应该有可以带我们进沙漠的良种骆驼,刚才听他和那姑娘一言一语的说着沙暴的可怕,我现在也还有一些心有余悸,钱是身外之物,赚的多少倒是没那么重要,可是这命是自己的啊,万一真他娘的运气不好遇到那沙暴,再没个骆驼带路,非得死在那荒漠里不可,我可不想倒了许多人家的斗,到最后自己沦落到连一个葬身之地都没有,岂不笑话?
自打发现了和我有共同语言之后,“白胡子”的话匣子变算是打开了,整个车厢里除了麻子的呼噜声,就只能听见他那抄着纯正“羊肉串”口音不停的说叨着了。
我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才算是离开车厢,走几步路便到了李哏哏和陆禹伯所在的车厢了,他们车厢照比我们车厢安静了许多,虽然也是四个人,不过那两个陌生人已经都在床上躺着了,不清楚是不是睡着了,不过没发出一丝声响。
李哏哏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那天借我看过的那本《天方夜谭》,戴着眼镜细细品读着,陆禹伯则是怀里抱着他的小狗,左手反反复复的从狗头到狗尾,抚摸着狗毛。
二人见我来了,李哏哏把《天方夜谭》放到了床头的小桌子上,而陆禹伯只是抬头瞥了我一眼,便又低头摸起了怀中的小狗,没再打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