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凌晨,有雾,浓雾。
白泽伸着懒腰推开小房间的窗户,乳自色的浓雾就像柳絮般飘了进来,拂在他脸上。
这浓雾像极了那晚他杀黑鸦道人时的雾气,偶然想起时难免唏嘘。
薛神医说起的时候总会夸赞他,他却总是笑而不语。
薛神医当时不在现场,但是说起的时候却和在现场时一模一样,这让白泽难免心惊。
杀黑鸦道人有为舅舅报仇的成分在,也有震慑薛神医的作用。
前世的宁fēng_liú和赵括不算什么好友,今生的白泽和薛神医也不算什么好友。
相互利用罢了。
他能杀星态巅峰的黑鸦道人,也能杀星态巅峰的薛神医,这是一种威慑。
只是他的刀法,却并没有薛神医想的那般强。
现在的他不是曾经的赵括,刀不是曾经的刀,手也不是曾经的手,铃音还记得,琴弦声却模糊了。
如果刀还是曾经的刀,刀法还是曾经的刀法,黑鸦道人死在他的刀下绝对会听到风铃的声音。
只是却没有。
黑鸦道人没有听到风铃声。
他现今的刀法是存在着缺憾的,已经不是魔刀,失了魔性了。
欠缺的那部分是已经模糊了的琴弦声,婉儿的琴弦声,或者直白点说就是婉儿。
只是婉儿却变成了涟漪。
涟漪的眼神似曾相识,也说认识他,但其实是不认识他的。
所以现在的风铃八刀,是有缺憾的,而且刀法的基础,还是要从新练起。
圆月有缺,非人力可及,或许是心结吧。
白泽望着窗外,笑而自语:“天魔女,赵涟漪?有意思。你终究是我的女人,你否认不了,你就是婉儿!”
他已经拜托薛神医去查她的踪迹,其实是很矛盾的。
他希望查到,又希望查不到。
赵涟漪独自带着水纹青龙佩,那块玉现在就是祸星,许多人现在定是在找她。
如果薛神医能查到,她多半是有危险了。
所以他更要苦练刀法了。
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变成婉儿,她都是他的女人,他作为男人,总要拿起刀去保护她,哪怕杀尽天下人。
另外他是水纹青龙佩的主人,有心人应该很快能查到他,这避免不了。
今天他起的很早,已经有很久没有起这么早了,今天是他去学校的日子,姥爷定的日子。
姥爷老了,他虽然不愿去,但是总不能明着逆了他的意,还有最后一个月的高三生涯,总要混完,拿到毕业证书就结束。
他这样的祸害去学校,是去干什么呢,无聊吗?
去就去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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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市一中,久违的,熟悉的,又有点陌生的地方。
他刚进学校,没有先回自己的教室,而是去找了自己的班主任,语文老师张文松。
当他走近语文组的办公室,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站在张文松的面前时,友好的笑,笑的唇红齿白。
白泽笑的像个乖孩子,“张老师好!”
张文松本在批改作业,抬头看到是那个在已知范围内还在牢里的学生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当然是大惊。
张文松语无伦次的说:“你怎么出来的?……哦,不,老师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等事来,哦,对,你是回来上课的吗?那就好,那就好,回去上课吧。“
白泽依然站定,条理清楚的道:“张老师,我是回来上课的,但是我要调换班级。”
张文松放下手中的笔,本能的疑惑道:“为什么,你要调换到哪个班级。”
白泽道:“我要调换到文科二十二班,您带的另一个班级。”
张文松摇摇头笑:“不可能,不可能,那是重点班,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要是调换其他班级,老师或许能帮你,这个不可能。”
张文松心间不住嘀咕,白泽本来就是个刺头,现在刚从牢里出来,他想调换班级,他巴不得送走。
可是,也要有人要才行啊!
而且,还是重点班,这是不是说笑,白日做梦吧。
白泽也恼,只是笑:“张老师帮帮忙啦。”
张文松还是摇头:“这个不可能,不是老师不帮你。”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泽的笑太有感染力了,要是放以前,早让他滚蛋了。
以前白泽上课睡觉,他都是用食指和中指的骨节直接敲他的头,敲的久了,白泽以前看到他就发怂。
老师当有老师的威严。
张文松,一直这般认为。
即使白泽休学这段时间在外面做过什么,即使在牢里待过,他作为语文组组长,曾经的班主任,还是能镇住他的。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嘴角了。
只见白泽环顾左右,见办公室里没有旁人,里掏出一叠钱,直接扔到了张文松的办公桌上。
白泽依然笑:“这是一万,老师帮帮忙啦。”
张文松背靠着椅背,看着试卷上那红色的一叠的百元大钞,还是摇头笑:“你这是跟谁学的?你是要收买老师吗?”
白泽还是笑,从包里又掏出一叠钱,扔到了张文松的办公桌上。
同样的厚度,同样的百元大钞,又是一万。
张文松拿着茶杯,蓄水,喝了一口:“你是看不起老师吗?”
白泽点点头,挑了挑眉,又从包里掏出两叠钱,“这个够吗?”
张文松不淡定了,面前的是四万,而白泽对他来说还只是一个学生。
张文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