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四日,貌似是不吉利的数字,然此时杭市却阳光明媚。
西湖边,杨柳岸,以游人嬉闹拍照等为背景,两个老头佝偻着身体踩着细细慢慢的步伐,一边游览一边笑着感叹时移世易,多年不来杭市,此时却也是大变样了。
这两个老头正是从上京下江南的李羡林大师和神医薛成贵。
李大师盛名在外,万人敬仰,而所谓神医薛成贵却在民间声名不显,但是在中医药学界却也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中医与西医不同,正所谓老中医,老中医,是越老越吃香。薛神医现在自称退休,但是一些非富即贵之人仍然是把他的门槛踏破了,外表亦是九十多岁的老头,身体可是比李大师硬朗多了。
薛神医望着西湖盛景,笑道:“当年知青下乡,你我同被分配到杭市,同穿一条裤子,同追一个女人。我自认当时是铁饭碗的医生,可比你稳定,可是读书没把你脑子读坏,一张嘴就会说,愣是让你把小陈骗得手了,真是不幸啊,害得我至今耿耿于怀。”
李大师也跟着叹气:“小陈跟了我多受操劳困苦,我一直到五十岁前都是颇为贫困,她前些年得了癌症走了,我却老而不死,说起来,是我欠她的,她并没有跟我享到什么福!”
薛神医摇摇头,“当年她得了病,你也不找我,你的胸襟也没有多宽广嘛,还怕我把她抢了去?”
李大师苦笑:“我这一辈子就这件事胸怀宽广不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再过几年我也要下去陪她了,人总是要死的。”
薛神医听了再叹,神情反而有些古怪的道:“学中医学的越久,其实是越茫然的,望闻问切,多为玄奥,思索间总会接触到古人修道之事,越是深入,越是茫然,我想那修道长生之事其实或许是存在的。”
李大师听后嗤笑一声:“那种事情你也信,你怕是老糊涂了,这种捕风捉影之事,多为古人的臆测,不足为信。”
薛神医摇摇头,“你也算是博览群书,各种古籍中的蛛丝马迹,你不会没有发现,就算是现在我们认知的历史,在竹书纪年这本书被发掘出来之后,都会有一定的推翻,这本书上就说舜囚禁尧,禹逼迫舜,大多争权夺势,圣贤之流多为愚民自己的臆测,你又说什么可信?”
李大师笑叹:“没想到你也好读书啊,竹书纪年是西晋出土的战国竹书,他确实有不少迥异于史记的记载,说史记就是真实的历史却也着相,先不说史书多为赢家的胡诌,其中也多半有许多司马迁本人的好恶,始皇帝灭六国烧了太多的文献,其实后世的史官大多是参考的秦国的官方记载,多有偏薄不足为奇,只是这种事情总归没有定论,你喜欢阴谋论我也不拦着你。”
薛神医却笑:“中医许多的典籍都颇为晦涩,看了大半辈子,水平也跟着上来了,传言彭祖生病完全不用汤药,只需闭气睡眠便可自愈,我倒觉的后世的神仙道其实是走岔了路,所以你信的不一定是为真,我信的不一定为假,你确实不用拦着我。”
李大师听薛神医提到彭祖,忽然哈哈大笑,“既然你这么懂,那么你说说,传言的彭祖房中术是真是假?我觉的你可要练练试试。”
薛神医老脸一红,此时年纪都行将就木了,还练什么练,当年知青时确是试过,只是没什么用,于是连忙打岔,“听你儿子说你此次来杭市,除了重游故地,还是为了一个小孩来的。”
李大师点点头,倒也没有隐瞒,“我来是为了向这小子请教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薛神医连忙打趣,“哟哟哟,国学大师还需像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屁孩请教,脸呢?”
李大师反而颇为自得的笑,“孔子说不耻下问,我只是一个糟老头,问问又掉不了一块肉。你说我,其实我还好奇,你怎么也突然想来杭市,您日理万机,不救死扶伤,愿意陪我,我也是好奇。”
薛神医也笑,“你来多半是为了那个叫白泽的孩子,其实我也是,我也有一些问题要向他请教。”
李大师却诧异,印象中薛平贵不像是不耻下问的人,他可是很自持身份,对名誉看的可比他重多了,平日里最喜欢前呼后拥的人,忽然说愿意陪他来,他初始就奇怪。
薛神医带着嘲讽的哼声:“那孩子被你们那些高校文学系的那些愚人之流逼的入狱,其实他对他姥爷所用之法其实却是在救他姥爷。这种方法我前几年才从一些战国文献的残本中偶有所悟,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的,教他的人水平自是水平差不了,像你我这种层次,研究了一辈子,有些东西还是需要同水平的讨论,但是可惜这种人太少了,人生过了大半,对许多东西,还是耿耿于怀的。”
李大师杵着拐棍,眼神放光,喜不自禁:“我就说,这种胸中有墨水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多坏,那还等什么,听说他现在在牢里,我们去把他捞出来,定要好好问问。”
薛神医却是摆摆手,笑的阴险,“他现在才进去没几天,估计还没受到什么苦头,我们再多等两天,待那叫白泽的孩子,受尽了苦头,我们在适时出现,他会因为感激我们,或多或少不会有什么隐瞒,那时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李大师摇头笑,“这种缺德事情也只有你能干出来,哈哈,我也是服气,不过却也不敢苟同,我决定还是明天先去看看他是怎么样的人再说。”
薛神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