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三木讷的给秋望陪不是,又把里正迎了进去,秋乔带着秋壮端着板凳出来,摆在了院中,请里正坐下。
秋盛、秋麦兄妹和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也都进了院子。
走进去,就见到秋望手中握着的拐杖朝着秋老三敲去,“你小子是怎么当家的,你爷爷去了,大哥不在家,你看看你那娘和媳妇是怎么对待你侄子啊,盛小子他们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秋望和秋海是堂兄弟,两家已经隔了好几辈,可秋望毕竟是他们的堂叔,他开口训人,秋老三也只有乖乖受着的份。
“秋陈氏和秋周氏呢?”里正已经七十多岁了,眼神却还好的很,刚坐下,看了看院子里站着的人,没见到陈慧芳和周菊,便严肃的问道。
“快去叫你娘和奶奶出来。”秋老三扯了扯秋壮的袖子,让他去叫人,可秋壮却不乐意,甩了甩臂,站远了些,没理会秋老三。
“这混小子。”秋老三低声骂了一句,想要自己去,却被秋乔拉了拉,她自己连忙跑回屋里去叫人了。
她也没想到这件事儿会闹得这么大,本想着把果果卖掉,能换点儿银子买粮过冬,谁知道秋麦竟然闹到里正那里去了。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婆娘,出些馊主意,你不是说没问题吗,现在全村子的人都来看我的笑话。”陈慧芳一看满院子站着都是人,吓得差点儿没晕过去,抬手又去打周菊。
周菊低着头被陈慧芳打着,有些委屈的道:“婆婆,我也没想到那麦丫头会知道了这事儿啊,我也是想要咱们全家好过一点儿,眼瞅着冬就要来了,过冬的粮还没着落呢。”
“娘,奶奶……”秋乔跑进屋里,就看见陈慧芳不停的打骂着周菊,连忙跑过去道:“奶奶,里正叫你们出去呢。”
陈慧芳本想着在屋里躲着,只要不出去,那里正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跑到妇人的房里来捉人啊,也就没有动。
可外面里正看陈慧芳和周菊半天没出来,还真招呼了几个妇人,让她们进屋去寻人。
“秋婶子,周菊,你们在屋里吧,赶紧出来吧,里正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三五个妇人往陈慧芳的屋子里去,其中不乏有秋麦眼熟之人,前几日她刚醒过来时就见过的,与周菊交好的邻居王婶,还有宋五婶……
里正自己不方便来,却叫了几个妇人进来,陈慧芳也知道坐不住了,一甩袖,往屋外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催什么催,阎王爷催命都没这么急,大清早的吵闹,别触了一天的眉头。”
果果一看见陈慧芳和周菊,小身子忍不住的一个哆嗦,往秋麦身后躲。
秋麦见状,连忙将果果抱起来,其实她这身板也很受弱,抱着果果多一会儿,就会有些吃力,好在秋盛也心细,就从秋麦手上,把果果抱了去。
“哟,今儿倒是清闲啊你们,都跑我家院子里来杵着?”陈慧芳一看满院子站着的人,开口说着,又对里正道:“里正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们秋家院子来了,老三,你也真是不会做事儿,怎么能让里正和堂叔干坐着呢,赶紧去端水出来。”
陈慧芳招呼了里正一声,又吩咐着秋老三,那模样,到像是啥事儿都没发生过。
秋望性子有些急,看陈慧芳这样,气得又是拿着拐杖直敲地面,“秋陈氏,你自己犯下错,还不在里正面前乖乖认错。”
“嘿,我这犯了什么错,我当家的走的早,留下这么一大家子给我,我这每天又是服侍婆婆,又是伺候小的,我哪里对不起秋家,我哪里做错什么了?”
陈慧芳还玩起了装疯卖傻,数落了一通,又哭嚷道:“唉哟,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当家的走得早,留下一大家子老老小小,这盛小子几个小屁孩做错了事儿,我做个当奶奶的都不能教育了,唉哟,当家的,你怎么那么早走了,不带上我一块儿啊。”
陈慧芳哭闹着,还不停的抹着眼泪。
围观的乡邻愣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秋陈氏卖自己的孙子吗,怎么这会又哭又闹起来了。
“你还好意思这么说,我看你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秋老弟。”秋望见到陈慧芳这又哭又闹,气得是喘气都有些不顺了,秋虎见了,连忙替他顺着气,小声道:“爷爷别激动,里正会给盛小子他们一个公道的。”
“公道,啥是公道啊,大清早带着一大群人来我秋家院子闹腾,就是公道吗?”陈慧芳耳朵好使,却偏偏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又大声嚷嚷起来了。
“秋陈氏,你若再闹下去,我们十里堡没你立足之地。”里正总算是开口了,他站起身来,对着围观的乡邻道:“今年村子里遭了兵匪,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好过,可是谁家也没有到卖孩子的地步。”
说完,又转身看向陈慧芳,继续道:“果果是秋家的后人,你怎么能因为日子难过,就卖孩子呢,你若是真害了果果那孩子,我们十里堡也不容你。”
里正已经七十多岁了,说话却还很有力,话音落,围观的人都小声的议论起来了,还真有卖孩子这么一回事儿,看秋陈氏刚刚那么闹腾,还以为有什么冤情呢,可里正都这么说了,肯定是真事儿了,这秋陈氏真是不要脸皮,这样了还闹腾。
“我可从来没说果果不是我们会老秋家的后人,我一天供他吃供他喝,哪里对他不好了……”秋陈氏昧着良心辩驳着,可越说,声音就越小了。
“里正,我娘也是一时糊涂,才犯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