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檠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冷韵寒已经在办公室。
何昊檠手里拿着他昨天拟好的合同,放在冷韵寒的面前,“这是合同,按你说的四六分。”
“嗯,如果合同我还算满意的话,谈合同的事情,你和我一起。”
“你明知道我根本就不同意这次合作,你还要我参加。”
“我就喜欢强迫别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尤其是你。”
冷韵寒嘴角勾起,邪笑一声,她就是要何昊檠参加这次合作,冷韵寒就是要何昊檠好好看看她是怎么解决掉黎家的,不是都是同学吗?那就好好看着何昊檠的那些同学的势力怎么一步一步的倒下去。
何昊檠皱眉,他与黎家黎蕙梓是同学,但并不是很熟,只是同学的关系而已。
“冷韵寒,你回海城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有了冷翰墨这样有势力的未婚夫,你不在a市好好生活,会海城干什么?”
“不久,你就会知道的,用不了多久。”
冷韵寒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将她回海城里的目的说出来,当然要留个悬念,让何昊檠猜想,她就喜欢何昊檠被埋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他知道了之后,看他后悔莫及的样子,一定很好笑。
“我可以不去过问你为什么回来海城,但七天后是你母亲的十年祭日,你应该知道的。”
冷韵寒听到这个似乎是极其的气愤,她的眼眶红了起来,随手拿起何昊檠刚送过来的文件扔向何昊檠。
何昊檠来不及躲闪,或者说是没打算躲闪,文件夹打在他的额头上,瞬间的疼痛与渗出的血迹,令何昊檠有些晕眩。
冷韵寒就像没有看见一样,转过身,声音低哑,冷漠却又无力,就像在压制着心中无尽的悲伤,“以后在我的面前,不要提我妈,你没有资格。”
冷韵寒将没有资格这四个字咬着牙说出来的,感觉对何昊檠有着很大的仇恨。
祭日。
她母亲的死是她一生的痛。
何昊檠用手指擦一下额头上留下来的血迹,脸上苍白冷漠,又带着些许疑问。
“冷韵寒……”
“滚!”冷韵寒转过身,呵斥一声,让何昊檠哽咽在那里。
“滚,何昊檠,如果你再继续和我说着我妈或者十年前的事情,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真想亲手杀了你。”
亲手杀了你……
这五个字就像一把刀子,深深的插在他的心上,比他额头上的伤口更让他疼。
从冷韵寒出现到现在,何昊檠就一直不明白,冷韵寒十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年,何昊檠在肥城让顾慕言帮忙打听过冷韵寒的消息,谁知道,几乎什么消息都没有,只知道十年前,他离开海城的当天,冷韵寒的母亲因为煤气中毒,不治身亡,其他的再也没有。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冷韵寒的任何消息,从那时起,何昊檠就一直在找她,这一找就是十年,直到几个月前,她的突然出现。
“冷韵寒,你听我说……”
“滚,我一句也不想听,出去。”冷韵寒根本就不给何昊檠说话的机会。
何昊檠还是没有动,继续说着,“冷韵寒,你不想听,我也必须要说,十年前,我在肥城,后来打听你的消息,才得知你的母亲……”
冷韵寒知道何昊檠接下来要说什么,在他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她拦住了他,“闭嘴!”
“冷韵寒……”
“我让你闭嘴!”冷韵寒发疯似得将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扫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凌乱了整个办公室。
何昊檠紧皱眉头,投给冷韵寒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额头上的血已经已经流到他的眼皮上,何昊檠眨眼,一滴血滴到了地上,在白色的地板上就像一粒朱砂,刺在心里,刻在眉间。
“随便吧!”何昊檠有气无力的一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他每走一步,心里就颤抖一下。
随便吧!既然不听他的解释,他又何必徒劳。
何昊檠走到门口,手指紧紧的握着把手,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开口,“冷韵寒,你变了。”
“哼!”冷韵寒冷笑,“你都已经变了,为什么还要我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十年足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所有性情,不要只说我变了,你何止不是。”
两个人都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十年前,懵懂青涩的少年少女,十年的时间,已经让他们彼此疏远,彼此已经不是彼此。
何昊檠睁开眼睛,转动门把,开门,走了出去。
冷韵寒在关上门后,好似无力的双手扶着桌子,坐下来。
七天后,她母亲的十年祭日,她怎么会忘记。
在这个世界上,冷韵寒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的母亲。
如果她当年不曾离开,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包括现在的冷血无情的冷韵寒,也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