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爷愤恨一挥长袖,又道:“毁我夏叱云前程,必要她吃不了兜着走,我倒要看看一个被毁了名誉的女子还有何后路!”
夏夫人见夏老爷这般。
自知多说无益,便先领着夏明明往后院。
夏磊看着夏老爷道:“爹的意思是......”
夏老爷目光汹涌,真真儿被金钱烧坏了脑子,道:“把家里剩下的,没走的下人通通叫来。”
夏磊不知夏老爷具体要干什么,但他完全不建议将许儿拍在地上撵吧撵吧,立刻将人换来。
因夏家不必从前。
原先的下人小斯丫鬟等都走了大半。
余下的,全部站在堂屋中,扮扮手指就能数的过来,不过七八个。
夏老爷看着面前余下不多的下人,又满肚子火气,都拜应许儿措辞,连低人一等的小斯丫鬟都离夏家而去。心绪波动,实难冷静,狠狠道:“你们都听好了,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们一个字不能差的散播出去,传得越远越好,要我知道你们当中哪一个没有按照我的意思办事,这个月的月钱都没想拿!”
一个月的月钱虽少,但对于小斯丫鬟来说,是命根子,缺不得。
小斯丫鬟齐齐答应。
于是,第一波关于应许儿不检点,有失妇道,和自家表哥**的谣言在太古镇散播开去。
部分受过应家恩惠的百姓不信。
有帮着辩解的。
可谣言是什么,解释就是掩饰,一掩饰就成了事实。
当谣言传到在太古镇上的应老爹耳朵里时,是这样的——
应许儿,就是那个滚田湖的,据说和夏家退亲,是因为她看上了自己表哥。
哎呦,哪里是表哥,没听别人说嘛,是亲哥哥。
难怪,那天在田湖边,我亲眼看着他俩渡气。
估计渡气是假,沉湖也是假,你见过哪个滚下去这么久,上来还能活过来的。
啧啧啧,还买药的呢,不干不净!
当然啦,这是部分百姓相互之间的谣言。另有百姓坚持自己对应家看法,对承福药铺的看法,对应许儿的看法,不为谣言所动......可是这并不能阻止谣言的散播,以及黑化。
应老爹听了外头这些风言风语。
当即气得吃不下饭。
渡个气有何错?
难道生死关头的时候还要估计兄妹礼节?
难道渡气比生命可耻?
还是清誉比生命贵重?
何况应许儿本就很清白,清清白白的清,清清白白的白!
应老爹左思右想,好几天放心不下,生怕许儿听了这风言风语寻了短见,便留应宝强和怜香在铺中,先行往杏花村去。
谣言起于太古镇,却没终于太古镇。
而是向四面大方散播开去。
尤其是杏花村的方向。
同时谣言在传播中被理所应当的黑化,大家你添一句他添一句,传进杏花村的谣言是这样的——
作孽啊,和自家亲哥哥搞一块儿,就不怕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没有头。
浑说,我记着萧辰是许儿的表哥来着。
什么表不表的,谁知道,指不定是应家爹在外头的野子,要不然应家怎么可能这么爽快就让萧辰留在应家。
可不是,前儿我瞧见了,许儿跟那萧辰亲密得很。
莫不是已经......
…….
要么怎么说是谣言呢,这就是谣言。
两三天之内。
萧辰和许儿的“故事”就传得有声有色,绘声绘色。
等到应老爹从太古镇上赶到杏花村。
耳朵根子几乎要掉下来。
原来世间罪恶的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而是一张一合能上下翻动的嘴皮子。
谣言很快传到沛家。
这下彻底黑化。
——应许儿怀孕了。
沛家娘两手叉腰,听到谣言之后,田里的活也不干了,专门找了半天时间在自家门口把许儿和萧辰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个遍。
沛家爹,举村“文明”的秀才,也跟着一起参和。
他们添油加醋后的谣言是这样的——
应许儿死不要脸,大字不识,在家偷看春宫图。
还没成亲就先行了房事,败坏风俗,应该拉去浸猪笼,没得带坏了村里头其他闺女。
亏那萧辰还是童生,指不定就是他教许儿看的。
应家二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把年纪还藏春宫图,这下可好,带坏了自己孩子。
哎呦,许儿那肚子都有这般大了。
…….
听得村里的人脸色阴晴不定。
乡下礼仪规矩虽少,但女子的名誉不能败,更不用说未婚先孕,就是说了亲的都不能和对方接触过多。
许儿刚退亲就大肚子。
光听这谣言,就闪聋了全村人民的耳朵。
*
谣言传播黑化需要过程。
且说许儿跟着熊娃们上学堂。
萧大娘、萧辰、许儿回来的第二天,大清早,村里的熊孩子就都上应家报到。
各个儿活力四射,都绕着萧辰叫哥哥。
萧大娘看在眼里,欢在心里。
应家总算有了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还能教书赚钱养家,当初留下萧辰绝对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选择。
当然,就算萧辰一无是处,萧大娘也不忍心再让他跟着姜氏回平洲受苦。
跟着熊娃们一起上学的还有应巧和宝衡。
大家年纪相仿,都在十岁上下,学识上面无甚差距,放在一起也无不可。
要说学堂里谁的年纪最大,除去做先生的萧辰,就是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