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笔墨纸砚一一备齐。
夏老爷步履艰难的走到案台边,拿笔的手怎么都使不上劲儿。
夏夫人欲哭无泪,拼命摇头。
殷墨初单手握住夏夫人的手臂,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姑姑,凡事有我,还有我。”
夏夫人这才稍好一些。
夏老爷将笔握在手中,迟迟落不下笔。
应老爹走上前道:“昨日因,今日果,夏老爷还是赶紧写了的好。”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叫夏老爷彻底没了写字的力气。
手一摊,毛笔落地。
许儿心想,还叫叱云呢,这么点小小的挫折,魂就跑偏了。
殷墨初上前两步,自有身后的小斯为他拾起毛笔,他看了看夏老爷,又看向许儿,道:“我替夏家立下字据如何?只要画押的是夏老爷,其效果都是一样的。”
许儿眯了眯双眼。
到底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美男,还是美男从来就没有正常的思维?这一切本与他没有关系,变得法儿的往里跳,难不成真是喜欢上她了?
如此yy了一会儿,道:“恩,可以啊。”
殷墨初眉头微蹙,轻轻扶起衣袖,露出好看的手腕以及修长的手指,他思忖半响,然后挥动毛笔落下有力的字迹。
待他写完。
许儿要求过目。
这一看才发现,字据的末端多出两千两白银,指明是赔偿应家的损失费,并明日就将两千两现银送到承福药铺。
许儿抬目对上墨初黝黑的眸子。
此人倒讲义气。
两千白银说给就给。
她要不要赏个面子,收下呢?
答应是:只要是银子,她来者不拒。
因道:“恩,可以。”又转向夏老爷,道:“画押吧!”
夏老爷面色狰狞,颤抖着接过字据,细细略读一遍,每一个字都叫他心头发紧,读到最后,他抬头看向墨初,眼中情绪难以言明,最终咬咬牙,艰难地按下手指印。
撇过头,交给许儿。
如此,闹剧结束。
众百姓在确定应家无事,夏家悔过之后,才渐渐散去。
夏家人集体受创。
许儿离开的时候不忘扭头对夏老爷道:“来日夏老爷家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大可以到承福药铺来取,嗯,给你们打个九折。”
说完仰着脑袋走了。
夏老爷一时反应不过来。
九折?
夏紫凝先叫出来,“她这是在诅咒我们,身子好端端的需要什么药材?!”连带几声喘息。
沈汐泠忙上前伸手绕过夏紫凝的臂膀道:“来日方长,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又转耳语道:“你若要她血偿,我定助你。”说完后狠狠瞟一眼许儿离开的方向。
夏紫凝正在气头上。
也顾不得她和沈汐泠之间是否情深意切到可以耳语交流,顺着沈汐泠的眼神,同样狠狠瞟了一眼许儿离开的方向。
一场浩劫之后的夏家狼狈不堪,暂先不提。
且说许儿跟着爹娘往药铺去。
走到半路才发现身上还披着殷墨初的风衣。
薄薄的,手感很滑,阳光下微微泛着亮光。
心道:如此好的料子,倒和她空间中第二扇门内的有些相似,但又略次一些,空间里的手感更滑更柔和。
“爹娘,那个上门来说亲的少年,他什么来头?”许儿问。
萧大娘想想道:“他不是夏家的表侄么?”
“噗,娘,自上回在夏家就知道他是夏家的表侄了,我是问他是干什么的,家里又是做什么的?”许儿继续问。
应老爹道:“他做什么的爹不清楚,不过听说殷家是世锦之家,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历经百年。”
许儿点点头。
难怪他出手这么阔绰。
早知道就该把字据上的白银改成黄金,狠狠宰他一把。
萧辰走在许儿身侧。
自始至终没说话。
身上的衣服干去大半,鬓角的乌发因为被水打湿过,有几缕柔发顺着在耳际,加之他尚且清瘦的脸,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他时不时看看许儿的侧身。
心想,自己干得差不多,许儿也不会湿到哪儿去,不过回去还是提醒她喝一碗姜汤的好,免得受风寒。
念及此处。
萧辰又微微心头发烫。
适才他给她渡气,嘴对上嘴了。
她会不会很建议?
万一很建议,很恼火怎么办?
他是不是该和她保持距离,不提姜汤的事?
情窦未开的少年hin纠结啊~
索性许儿一行人刚刚回到店铺,就忙碌起来。
竟无人再提落水一事。
自然也无人再提渡气一事。
许儿匆匆换了身衣裳,帮着萧大娘整理周边百姓送来的鸡鸭鱼肉五谷杂粮,搬了近本个时辰才将这些东西全部挪至后院。又忙着整理晚上入睡的房间。
应老爹和萧辰继续打扫铺子。
应宝强利索的将匾额高高挂起。
不一会儿,圡豪拖来整整三马车草药,用上百个大小不等的盒子装着,遥遥的就能闻见药香,另有两个高两米长五米宽二十寸的药柜,由十多个汉子抬着,当真是土豪做派。
应老爹上前招呼。
圡豪一点不当自己是客,大步翩翩跨进药铺,搂着应老爹像搂着亲兄弟一样,道:“药,我都给您备齐了,还有两大药箱,搬进来收拾收拾保准你们今天晚上就能开业。”
应老爹叠出笑脸,道:“离开业还早,尚有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