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落在水桃抽出来的绢子上。
胡婆子头一个叫起来,“这不是夏小姐的绢子么,怎么跑到了你手里,白底绿边,没错就是这般大小的绢子。大人,草民没有说谎,那天在称呼,草民的的确确见到了夏小姐,她用来颜面的绢子就是这个绢子!”
苏凌接道:“那是因为你那天看到的根本就不是夏小姐,而是有人故意假装成夏小姐的样子。”
知县冷冷扫视众人。
最后目光落在沈汐泠身上,道:“此女子是殷少夫人的贴身丫鬟,殷少夫人给本官解释解释,她身上怎么会有这条绢子。”
沈汐泠目光闪烁。
她扫向许儿,如果目光可以杀人,许儿早已经千疮百孔。
她说不出话来。
殷墨初撩起前襟,跪下,道:“大人,殷墨初有话要说。”
知县点点下巴。
殷墨初道:“杀害夏紫凝的真正凶手就是沈汐泠。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沈汐泠曾当着在下、苏公子还有韩大夫的面承认过,她就是杀害夏紫凝的真正凶手。而上一次堂审前,我本想带她前来自首,谁知她出尔反尔,反咬着应少东不放。当时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怕说出来也没人会信,拖至今日,是在下的过失!”
沈汐泠怒吼,“你胡说!”
知县再击惊堂木。
他显然失了耐心,但找目前的疑点来看,真凶更偏向于沈汐泠。他那手撑着座榻,道:“上刑。”
就两个字。
给谁上刑,他却没说。
只是目光盯着一个方向。
是水桃。
衙役是知县身边的老人,知县一个眼神,他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用不了几分钟,高过身量的刑具被抬上来,上面隐隐的还有干掉的血迹。
水桃登时腿软。
爬到沈汐泠身边。
沈汐泠知道不好,慌忙将她推开,并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慌什么!痛就忍一忍。”
水桃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
甩开沈汐泠,她往知县的方向爬。
并道:“大人,大人,奴婢招,这就招,求大人不要给我用刑......”因哭腔,声音哽咽,顿了下,不等知县回应,继续道:“夏小姐确实不是应少东杀害的,是殷少夫人。那天,也就是四月二六晚,殷少夫人突然叫了夏小姐到房里喝茶,奴婢记得夏小姐好些时日之前就有要前往锦绣堂投奔应少东的意思,可殷少夫人不同意,便将夏小姐关在了院子里。一关就是好几日。喝茶那天,夏小姐大概肚子有气,便和殷少夫人起了争执。奴婢当时在门外,听不大真切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后来夏小姐那晚死在了殷少夫人的房间里……我们做奴婢,一辈子都是受人差遣的命,殷少夫人让我们干什么,我们便干什么。四月二十八的前一晚,也就是应少东入狱的前一晚半夜,殷少夫人逼着我们这些做奴婢的,将夏小姐的尸体偷偷放进了锦绣堂的后院。而后,又逼着我伪装夏小姐的样子,往锦绣堂的方向去……让人误以为夏小姐真的去了锦绣堂.......”
许儿静静的听她把话讲完。
不缓不徐的看看沈汐泠酱紫的脸。
心中盘算着,回到锦绣堂得把先前落下的画稿补回来,再研究几种新的绸缎,好让沛氏再回杏花村的时候,教杏花村里的那帮丫头们。生意嘛,不能断,要比以前更红火。
再然后,得好好宽慰一下爹娘。
这些天,还不知道他们为她紧张成什么样子呢!还有宝衡、应巧和小侄女应瑶,分别这些天,甚是想念。
她心中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早脱离了大堂中此时此刻严肃紧张的气氛。
无所谓的模样看在苏凌和殷墨初眼里,却成了无所畏惧。
沈汐泠彻底崩盘。
她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天,而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最让她受伤的是,自己的相公和自己表哥都不帮她说话,他们要她自首,帮着应许儿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难看。
知县再击惊堂木。
应许儿释放。
沈汐泠入狱。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到了城湖画舫毒蛇一事,说原来沈汐泠就是骗婚的,为了骗婚,不择手段,杀人的事都干。又有人说,应家少东委实可怜,先前叫沈汐泠在锦绣堂门口大闹一场,应家差点被没收了锦绣堂,现在应家少东又差点被害进了大牢,再不得出来......云云。
被释放的许儿,给了萧大娘一个熊抱。
应家人将她团团围住,问东问西。盯着她看了好半响,确定她没有地方伤着或者是瘦了,才罢手。
许儿笑嘻嘻的。
一来被释放,她打心底开心。
二来她不想家里人再为她担心。
说这话,许儿发觉旁边有个人,若即若离的,顺着余光看去,是萧辰,他站在离她半米的地方,目光很柔。
许儿第一反应,“表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样,是不是已经是秀才了?”
萧辰冲她笑笑,“是不是秀才,过两天就知道了。”
许儿哦了一声。
扭头又去寻苏凌的身影,结果刚扭头发现苏凌就站在她身后,她感激又疏离的看看他,道:“能够出来,多亏了苏公子。”
苏凌略抬眉。
他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一时不曾想到许儿这话里面的意思,认为她是在感觉他刚才在公堂上帮她说话,逐好看的笑笑,道:“都是苏某应该做的。”
应瑶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