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说这只碗也没有经过你的手,那天就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在房间里,你要对碗中的食物做任何手脚轻而易举。再者,我每日喝茶都定时定点,茶虽不是你泡的,可我每次喝茶的时候你都会找借口来我书房。沈汐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这些药都是你从哪儿弄来的。”
殷墨初说完,喘了好几口粗气。
恨不得一脚将沈汐泠踹翻。
沈汐泠看看地上凌乱的杯皿,和被砸出裂缝的碗,突然无力的坐倒在地上,她抬目扫向殷墨初,眼底湿湿的,隐约有些笑意。
隔了好久。
她道:“如此好的药,被相公这么轻易的就发现了,着实可惜。是,没错,都是我下的,我亲自下的。不下药,我可还有其他出路,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盼望着有一天我能嫁给你,我盼望着,憧憬着,甚至希望自己快一点长大,长高。可长大之后呢,一切都变了,你变得不再同我亲近,说什么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可我一直都想成为你的妻子,我试图告诉你,你却背对着我,你一天一天的排斥,就好像小时候的感情没有存在过一样。可我还在欣喜的盼望着。可最后我又等到了什么,你要和我们沈家解除生意来往,因为你看上了别人,你要娶别的女子为妻,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视我对你的感情与何在!”
她顿了顿,又道:“殷墨初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她说话的同时,殷墨初几乎是背过身去的。
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猛的旋身,上前揪住沈汐泠的头发,逼她抬目看着自己,道:“可我没有逼你去害许儿!”
沈汐泠挂着泪浅笑。
颤抖着身子,道:“我害她?难道她把我害得还不够惨!”
苏凌闭了闭眼睛,道:“小汐泠,趁一切都还来得及,把事情交代清楚,表哥能帮的一定帮。”
沈汐泠也同样闭闭眼,道:“帮?怎么帮?我还不如自己帮自己?我和应许儿之间,总要有一个人承担罪责,表哥说帮,难道是要帮我洗脱罪责,让应许儿把牢底坐穿?”
她用质疑的眼神看苏凌。
然后又道:“没错,药是我下的,是我逼着夏紫凝弄来的,可她不听我的话,还要弃了殷家去投奔应家,亏得我阻止得及时,她没走成……”
她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殷墨初压住心中怒火,道:“没走成?你就杀了她?!”
沈汐泠仍旧一派平静。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想藏的事没藏住,和殷墨初之间的感情也不可能再换回,那么她只能从应许儿下手,怎么样她都不能让殷墨初和应许儿之间的感情死灰复燃,却不能让应许儿有嫁进殷家的那一天。
她心中这样想。
嘴上却说,“是,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应许儿没有半点关系。人是我杀害之后半夜送进锦绣堂的,这么说,你们可都满意了。”
上房中静了三秒。
她这么久认了?
殷墨初和苏凌相互对视一眼。
殷墨初道:“只要你前去自首,证明许儿清白,媚药的事我便既往不咎,并尽我所能保你出来,你还是殷府上的殷少夫人。”
苏凌附和,道:“牢狱之苦,怕你还是要受一受的。但表哥会尽力帮助殷墨初,要不了几个月,便能将你保出来。”
殷墨初和苏凌的话,不是只说给她听听的。
是真的要保她出来。
沈汐泠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点点头。
道:“好,我信你们的。”
……
两天后,案子重审。
彼时距离许儿入狱已过去五天。
应老爹也领着应家人通通赶来了乐阳城。
许儿在牢狱中的五天,萧大娘他们寻不得机会去看她,因为是家属关系。而殷纹不一样,她便带着饭盒,日日去瞧许儿,之前吵吵闹闹的姐妹情谊,她都记得。
所以五日牢狱之苦。
对许儿来说根本就不叫苦,晚上睡得香,白天吃得好,重审上堂的时候,她气色极好,一点没有邋遢的痕迹。
这日,春末。
县衙的大堂门口挤满了人。
出了应家一家人以外,还有夏家人、沈家人、殷家人和苏家人。夏家人几乎是和应家同一天到的乐阳城,他们的女儿死了,正哭哭啼啼吵着要应家人还夏紫凝的命来。
随着知县大人在高堂上坐定。
许儿叫衙役从后面带出。
她刚出来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应家人,她对他们清淡的笑笑,用手势来告诉他们,她很好,一点不受苦。
然后转身,跪向高堂。
知县大人道:“应家女于四月二八,在锦绣堂杀害夏家女夏紫凝,目前证据确凿,应家女,你还有何话要说。”
许儿抬起头,道:“民女有话要说。大人说的证据确凿并非是确切无误的证据,其一夏小姐的死,仵作并不能确定出一个时间点,也就是说他并不能证明夏小姐就是死在锦绣堂的,其二指痕,大人不妨从大堂下面挑几个女子上来,拓下手印比一比,相比很多与民女一般年纪的女子,手掌的大小都差不多。所以光凭这两点,大人就说证据确凿,委实不大合理。”
她说得头头是道。
知县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的不是。
因道:“那你可有证据来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许儿垂下头。
心想她天天被关在大牢里面,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