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韩言本以为很快便可以到诸葛珪的家,谁知道这孙观左问右问,然后带着韩言东拐西绕,走了大半个县城才在一处小胡同的前面停下了。
“主公,这里就是诸葛珪住的地方了,只是这里小路狭窄,咱们的马车却是进不去了。”
孙观跳下了马车,站在一边弯着腰,恭敬地对着马车的门帘说着。
马车的门帘掀开,韩言歪着腰从马车之内走了出来,“我又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马车进不去我走路进去不就成了?你这真是……这是什么地方?”
刚从马车之中走出来,韩言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孙观的脸,但是却被身边的景象给惊住了。一圈圈的白布挂在胡同口,显然是胡同内有人家在办丧事。
有人办丧事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韩言这次来就是因为诸葛珪亡故而来。可是这条胡同却是让韩言皱起了眉。
要知道,汉代的时候达官显贵甚至是说稍微有一些钱的人,住的地方都是比较好的。秦代的闾左、闾右虽然在东汉这时候已经见不到什么踪影了,但是贫苦人家聚集在一起生活的习惯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而孙观带着韩言来到的这处所在,显然不应该是一位郡丞应该在的地方。
“是郡守那个混账将诸葛珪的家人都赶过来的?”
刚才韩言坐在马车之中没有关心问路的事情,但是韩言相信,孙观应该在问路的时候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这……是的!”
孙观犹豫了一下,但是紧跟着反应了过来,一个小小的郡守和自己又没有什么交情,管他的死活呢?
“这个混蛋!”
韩言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自然,韩言不是因为诸葛亮被赶过来才会如此的愤怒,谁让诸葛亮现在只是一个小屁孩呢?可是诸葛珪是什么人?是一郡的郡丞!是你郡守手下最该被信任、依赖的人!可是这泰山郡的郡守在诸葛珪死后又是如何做的?不为诸葛珪料理丧事也就算了,竟然还将他的家人赶到了这种破败的地方!
如果说之前对于泰山郡的郡守还只是有些反感,那现在韩言心中的那些反感已经转换成为了恼怒!
之前还打算着不去理会这位泰山郡的郡守了,可是现在,韩言却是决定回头一定要去拜访一下那位泰山郡的郡守了,好让他知道,做人,还是要知道什么叫道德的!
韩言面沉似水,却是不再开口说话,向着孙观还有典韦等人一招手,当先往胡同内走去。
一路上冷冷清清的,却是没有人出来阻拦韩言,倒是有一些小孩子躲在门后或者是别的地方偷偷地看着这群面色不善的来客。
韩言知道,这些孩子的家人现在应该都在外面劳作,毕竟穷苦人家的生活可没有自己这么轻松写意,而这个时候的东汉,拐卖儿童这种事情也是基本上不存在的,要不就是易子而食,要不然根本就不会正眼去看,拐卖儿童?卖给谁呢?!
自嘲的一笑,韩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之中会出现这种丝毫没有缘由的想法,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无关紧要的想法剔除之后,韩言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走进了面前一户人家的大门,大门之上的白绫略微发黄,似乎也不知道是多久的布匹了。
按理说,办丧事的人家,门口总是要有个迎来送往的人,哪怕是在晚上,只要家中逝去的人还没有送走,那么就一定要守在门口。等到有人来了,高声向院子里面守灵的人喊上一句前来吊唁,算是通知本家的人有访客前来凭吊了。
只是在诸葛珪的家门之前,韩言却是看不见任何的人影。等到进了院子之后,这才在院子靠门的一处角落里面发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丈,敢问这是诸葛郡丞的家吗?”
虽然对方看起来明显是诸葛家的老奴,但是韩言心中本来就没有太多的阶级,因此说起话来也很是客气。
“啊?什么?”
老者的耳朵似乎是不太灵光了,一脸疑惑地看着韩言,头还微微地侧了过去。
“我说!这里是诸葛郡丞的家吗?!”
声音稍微抬高了一点,但是也不算太大声,毕竟人家这是办丧事,大声喧哗总归是不太合适的。
“啊?你说什么?你要找家?你迷路了吗?”
老人还是一脸的茫然,显然是没有听清楚韩言的问话。
“我……”
韩言差点就以为自己在出演夏洛特烦恼了,这个场景,怎么就那么相似呢?
言语之间已经明显有些不利索的韩言,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老人家交流了,而跟在韩言身后的那些侍卫听见韩言的声音,还以为韩言是生气了,一左一右走出了两个人来,就要上前。
“你们两个干什么?给我退下!”
心中有些恼怒老人的反应,但是韩言却不好向一个听力不好的老人发火,因此只能呵斥自己手下的侍卫了。
两个侍卫一愣,没有立刻动作。
孙观的眉毛立刻就皱到了一起,“干什么?想造反吗?滚出去!”
县官不如现管,哪怕韩言的身份已然尊贵无比,但是在一帮大头兵的面前,却未必有孙观他们的威信来得高。只孙观一句话,两个侍卫立刻就退走了。
横了孙观一眼,韩言心知现在不是处理他的时候,因此耐下性子,接着跟那个老人家说道:“老丈,我!来这里凭吊!这里!诸葛家?!”
“这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