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
相比汉军大营的喧闹,张燕大营则显得十分清冷。
“渠帅,撤兵吧,只要兄弟们还在,早晚会有机会的……”杜长来到张燕身边。作为张燕的心腹部将,杜长知道张燕心中所想,此时的范阳城已经由鸡肋变成了硬骨头,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了。只是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兄弟们损失惨重,就这么放弃了,于心何甘?
“罢了!”张燕长长的吐了口气,仿佛老了几岁。张燕不是愚笨之人,经历日前一败,将士们士气已经低迷,而大汉官军正在源源不断的涌来。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士徽及其麾下,张燕心道,虽然此前曾听闻士徽献计破波才,宛城,广宗等地,总以为这个十几岁的黄口小儿不过是运气使然。这范阳城守将也不过是十八九岁,驻守范阳也不过十余日,本想乘着官军立足未稳,一鼓作气攻下。如此看来自己是真的错了,天下英雄不可小觑!
稍时,黑山军营中灯火通明,一队队黑山军将士默默的收拾行装,悄悄离开大营。只留数千人马驻守大营,以免官军看出虚实。张燕部将杜长早已率本部五千人马前往易水河畔设伏断后。
“报!”太史慈军帐中,亲卫来报。
“何事?”
“贼军大营灯火通明,不知何故……”
“哦,伯平兄,你看这张燕是闹哪出?”此时太史慈尚未休息,正与高顺商讨明日如何对敌。
“恐怕张燕要退兵了,子义兄以为呢?”
“哈哈,慈也是如此看法,这张燕进不能攻破范阳,再加上听闻主公大军将到,也只有退兵一途了。看来这张燕也不是愚蠢之人,只是这天黑,难以看透敌情,为防敌军偷城还是瑾守城池便好。”
“正当如此!主公曾说三不追,一是穷寇莫追,二是敌情未明不追,三是道路狭窄逢林莫追。”
太史慈,高顺两人计议停当,算是放下心来,忙传令值夜士兵加派人手谨防敌军偷城。
范阳公孙瓒营帐中,公孙瓒同样得报黑山军营寨不同寻常之处,忙唤来刘备等众将商议。
“玄德兄,汝觉得吾军当如何应对?”公孙瓒把大致情况和刘备讲了一下,问道。
刘备刘玄德从黄巾起事到现在也算是经历了大小数十战,心中也稍有猜测,便道:“伯珪兄,这恐怕是贼军要跑了,不过肯定会有伏兵断后,追之无益。”
“玄德兄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这黄巾蚁贼不堪一击,就算有伏兵,又能奈何吾军铁骑!”公孙瓒大手一挥传令众将集合,又一面快马飞报太史慈。
刘备有心阻止,但内心里也有一番侥幸,目前的自己还在官府的通缉之中,也想早点立下功劳,功过相抵,脱得罪名。
初,刘备凭借镇压黄巾军并得侍中张钧相助,方谋得安喜县尉一职。后来朝廷有令:如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都要被精选淘汰,中山国督邮见刘备未予好处,便处处刁难刘备,把刘备列为淘汰之列。刘备知道消息后,驿站求见督邮,督邮称疾不肯见刘备,刘备怀恨在心,将督邮捆绑督起来鞭打两百下后,乃挂印绶于督邮项上,弃官而走。
督邮回到郡府添油加醋上报,一应罪责都推于刘备。郡府发下行文捉拿刘备。刘备无奈逃离冀州中山国前往幽州投奔昔日同窗好友公孙瓒,于公孙瓒麾下暂任行军司马。
太史慈闻报,忙率军打开城门,双手一拱道:“祝伯珪兄马到功成!”
公孙瓒所部不归太史慈所管辖,既然公孙瓒要前去追击敌军,太史慈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挡,只能任其前往,至于结果如何,就是太史慈所考虑的了。
……
借着月光,公孙瓒依稀的看到黑山军大营人头攒动,斥候早已派了出去,只是此刻还未得到回报,公孙瓒自然不会贸然前去攻击敌军大寨,只得勒马缓行。
“报!”斥候翻身下马。
“情况如何?”
“贼军大营并无人马,寨墙之上的皆是草人!”斥候答道。
“果然如此,追!”公孙瓒大喝一声。
马蹄声骤响,迅速穿过黑山军大营,沿着黑山军退兵的蛛丝马迹追赶。
易水河畔,公孙瓒的大军已经追赶了半个时辰,前部已经望见了敌军刚刚渡过易水,向前奔逃。
“杀!”公孙瓒顾不得歇息,派人寻一浅水处跃马渡河,杀奔而来。
黑暗处,杜长睁大了眼睛,紧握钢刀,心道大帅果然有先见之明,默念着半渡而击,半渡而击……
公孙瓒眼见敌军就在前方,恨不得插翅前去追杀,却没有发现黑暗处的那一双双眼睛已经盯紧了后背。
“射!”随着杜长的高呼。
黑山军箭如飞蝗直击官军中部。
官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落马,正在渡河的官军,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一时间后马撞前马,落水者无数。
张燕听得后方喊杀声骤起,知伏兵已出,忙引军反身厮杀。公孙瓒闻听后军喊杀声不断,心中暗道中计了,自是后悔不已,也怪自己太大意了,忙带兵边战边撤。
刘备见贼军阻断了河畔,也引军来战。
及公孙瓒和刘备会合只余得千余兵马,忙冲出黑山军包围望范阳败退。
黑山军在后面追杀不断,追得三四里,方才收兵回去。
公孙瓒与刘备引败军行不数里,前方又有一支人马闪出,心下不由大惊失色。
“前方可是公孙将军?”
“正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