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人若是特别希望某件事别发生,那它就一定会发生。
就好像老天爷故意和人作对一样。
当然,无论是天道教的教导还是科学的实践,都告诉人,老天爷、天神、地祗,这些都只是一个意象,是没有感情的。
所谓故意和人作对的感觉,只是当事人自己的迁怒而已。
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郑善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论奉行者。和天朝的大多数人一样,他依时依律给天神地祗进香,乔迁开火时也不忘给灶老爷送上吃的。有思想家评论说这是迷信,有识之人应该避免,更多人则认为这只是天朝人上久以来的习俗,虽不需要强制人跟从,但也不能随意抹去。
不过,郑善可不只是在循规蹈矩而已。
但即使这样,当有些事来临的时候,郑善还是会想:老天爷果然对自己有意见啊。
六月十二,天还没亮,郑善正抱着竹夫人做美梦的时候,床边柜子上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被吵醒的郑善凭着本能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恍如梦中呓语:“喂?你…好…”
“长元,我是虞美,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你……醒了吗?”
对方语速快的如连珠一般,把半梦半醒的郑善震清醒了。凭借本能,郑善听出了电话里声音的主人,心中预感不妙,猛的坐了起来。
“甘泉姐?我醒了,你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那就好!事情紧急,我长话短说。”虞美深深吸了一口气,电话这边的郑善都能听清她的呼吸声,以及旁边时迁的劝诫声,她稍稍放慢语气,强制镇定说道:“刚刚我接到和青初同行采风的同学的电话,事情有些不妙,他们好像中途改变行程,跑到归那国去了,现在被困住,回不来了。”
即使已经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但虞美说的还是有些不清不楚,郑善听了忍不住回道:呃……你说什么,去归那国被困住了?是困在雨林里的意思吗?”
虞美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肯定是出事了,所以,长元,我打电话就是和你说一声,我已经定好机票了,最早的一班机,马上就走……”
“甘泉,你别急,好好和长元说……”隐隐约约传来时迁的声音。
虞美似乎突然崩溃了,声音高亢冲着时迁说:“我能不急么,那是我妹妹!”
下一秒,虞美突然意识到还在和郑善通话,于是赶忙道:“不好意思,长元,我要说的就这些,抱歉,这几天我不能上班了,工作上的事等会我发邮件和你还有钟山交接一下。就这样,抱歉。”
说完,不等郑善回话,电话就中断了,让郑善不得不把那句“等等”给咽了回去。
事情说的云里雾里,这让郑善急得心里直痒痒,看向床头柜的闹钟,时间才五点不到,但睡回笼觉是不可能了。
光担心是没有用的。
郑善下床,准备去洗漱,去时不忘抓着手机,以防漏接电话。
以虞美刚才的表现,时迁肯定会再打过来的。
果然,十分钟后,郑善刚好洗漱完毕时,电话打过来了。
张如真的睡眠很浅,郑善不同于往常的作息将她吵醒了,穿着睡衣的她走出卧室,从二楼往下探,正好看到郑善在一楼客厅接电话的一幕。
“这么早?”
隐约感觉到异常的张如真揉了揉睡眼,轻轻的走下楼,往郑善身边靠。
看到张如真过来,郑善轻轻点头示意,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将手机开成免提模式。
此时,时迁刚刚补充完一些信息。
郑善重复道:“你是说,青初和她几个伙伴跨越雨林去了归那国,不知道因为什么回不来了,留守威州的同学接到报信,所以才发通知的?”
“从邮件上看,是这样没错。”
郑善觉得很疑惑:“有什么因由能困住她们?归那国的治安好像还不错啊?何况天子才飞到他们家。”
时迁道:“我也觉得奇怪,不过,虞美担心也是对的,联系不上是肯定的,出了问题也是肯定的,总之,先到现场再说。”
一旁的张如真听两人对话,满头雾水,扯了扯郑善的衣角,郑善眼神示意她“稍等,马上就好。”。
“嗯!我理解!”郑善附和道:“对了,学校那边有联系吗?”
时迁道:“还没有,甘泉着急去机场,顾不上。我这边又没有联系方式,不过,我想虞美都收到邮件了,那个同学肯定会联系学校吧!”
“也对!”郑善沉默了一会儿,道:“甘泉姐好一点了吧?”
“嗯,好多了。”
“她定的机票是去威州还是……”
“威州,从贺州中转,十点的飞机,没有更早的了,就是坐不住,我等会就送她去机场。”
“她一个人去?”
“……嗯,应该不是,等一会儿我会联系雷菌,让她一起跟过去。一个人,我不放心。”
“这到也是!”
“本来我想陪着,不过公司有重要活动,我不好缺席。好了,她准备好了,我要送她了,就这样,有事再联系,再见!”
“好的,再见!”
电话挂断,张如真这才有机会出声:“怎么了?”
郑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她说了,张如真听完,捂着小嘴道:“怎么会这样,甘泉姐一定很担心吧?”
她和虞蓝聊不到一起,但和虞美关系不错,郑善是知道的,所以听她光提甘泉不说青初,他也没有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