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是她八岁时的自画像,画里的她眼中带泪,这是她第一次尝试对着镜子画自己,因为愿意给她当模型的人已经不在了,画作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第二张是郑善的半身像,画中的他那年也是八岁,是她第一次给除了爷爷以外的男人作画,画作完成的那天是她的生日,同样也是他的生日…
第三张是九岁的郑善…
第四张是十岁的郑善…
…
一年一年下来,她习惯了以他为模型练习技艺,他也习惯了每到放假的时候就被抓去画室,然后一整天一动不动。
他们的感情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亲密起来的。
每年的生日,她都会送他一幅画作为礼物,但她却不会要他的礼物,只是会要求在生日那天给他当一天模型。
张如真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八岁长到十七岁的郑善,眼中带笑,怀念无比。
现在回想起来,张如真还是会觉得有些脸红。
那一天,是爷爷葬礼后第一天,自己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人来到挂有爷爷画像的地袛庙。她蜷缩在侧殿的墙脚,手上拿了一只爷爷送她的铅笔,在铺在地板上的练习册上胡乱的画着。一边画,眼泪不自觉的流着,还时不时的看向爷爷的画像,伤心不已。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出现在她面前,看着地上的涂鸦,幽幽的问道。
“你会画画吗?”
她不想搭理他,于是摇头
他有些失望:“不会啊!那没办法,我等你学会了再给我画吧!这是画资,我先预付了啊!”
说得好没条理,谁要给你画啊!还有一个铜板的画资连买纸的钱都不够啊!
他将铜板塞到她手里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先得好好练习!所以,别哭了!”
我不哭和练习有一文钱关系吗?要你管这么多!
她看了看手中里的铜板,然后软软的说:“画可以,你得当我的模型!”
他挠了挠头,说:“嗯…拿你没办法,好吧!”
…
张如真摸着“八岁的郑善”那张画,自言自语道:“一文钱就让我画了这么久的画,便宜你了。”
“如真!下来一下,有人找!”
张母扯着嗓子在楼下喊道。
张如真回过神来,应道:“是谁呀!”
张母回:“松老!”
“哦!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张如真揉了揉脸,画就这么放着,蹬蹬蹬的下了楼。
客厅里,松老拄着拐杖虚坐着,一见张如真就要站起来,一旁的张母赶紧道:“别别别,您老坐着说话,如真来了,您有事就说。”
张如真跟着问候道:“松老,您找我有事?”
松老硬撑着没有坐下,看着如真说:“我站着就好了,这次我是厚着老脸来的。”
“如真啊!你是个好孩子,松老这里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张如真带着疑惑道:“您请说!”
松老说:“我知道你这些天在躲着全先生,我相信你也明白全先生是为什么要缠着你…”
张母突然打断道:“松老这是想说什么?”
松老讪笑道:“小老儿是倚老卖老来当一回媒人来了,全先生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太清楚,我只是看在他许诺给地袛庙的丰厚捐赠上才来的。”
“小老儿无能呀,自从七公手上接过庙老一职后,地袛庙是每况愈下,不仅公里给的钱少了,从社会上募的钱也少了,但是花销却不见减少,小老儿难做啊!”
张母不想听他的诉苦,你做的不好就想让我家女儿来帮你吗,想得到美。正要再次打断时,张如真先开口了。
“松老,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要怎么做呢?”
张母白了女儿一眼,心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心软的女儿呢?一点也不像我!”
松老见张如真答应了,很是高兴,笑纹都深了几分,道:“不用你做什么牺牲,你只要答应和全先生好好见一面就可以了!”
张如真想了想,说:“可以,他在哪儿!”
“我在这儿!”
院子里,全士贤迫不及待的现出身形,然后大大咧咧的闯进客厅。他先是朝松老道:“谢谢老先生帮忙了。”
“不用,只要你遵守诺言就可以了!”
“当然!这等无耻的事在下可做不出来。”全士贤郑重承诺决不会食言,接着对张母行了一礼道:“见过伯母…”
张母没给他好脸色,不等他打完招呼,哼了一声后就离开了。离开前她嘱咐如真说:“就在这儿,别出去,好好和他说清楚了,知道吗?”
张如真回了一个眼神说:“知道了,你放心!”
随后看向全士贤,他一脸欣喜,眼神发直,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张如真伸手指向椅子,道:“请坐!”
“好的!”
张如真坐到他对面,中间隔了好大一张茶几。
全士贤急切的问道:“张妹妹为什么老躲着我?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呃…”张如真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因为哪里都不对,于是反问道:“全先生为什么老跟着我?这是在追求我吗?”
全士贤点点头,坦诚的道:“对的,我就是在追求你,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交往吧!”
张如真顿时一滞,苦恼的回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全士贤道:“我知道,是个叫郑善的人,对吧!没关系的,我相信我比他强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