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佑撩了下额间垂下的碎发,对季家家主的话充耳不闻。
他才管不了那么多了。
管你是季家的家主也好,王家的家主也罢,在君州,就没有人敢动他。
别说自己只是在他的戏园子里闹了闹,他就算是要拆了这个戏园子,也没人敢管他。
他冷眼瞧了季家家主一眼,朝他拱了拱手:“是王某失礼了,日后,定当送上季家家主满意的赔偿。”
这点赔偿他倒不看在眼里。
他的眼里只有苏佰乐。
以前缠着季月秀的时候,只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论资质,她差得远了。
自己在大年初一就把季府闹了个鸡飞狗跳,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王君佑深深地看了眼苏佰乐,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来:
“告辞!”
季家家主愣了愣,自己才一到了戏园,这个罪魁祸首就说要走?
他冷哼一声:“王公子,今天你要是不把话挑明了说,日后,可不要怪老夫翻脸无情!”
王君佑瞥了一眼凌乱不堪的戏园,淡淡地说道:“季家家主息怒,此事本就是小子无心之举,还望季家主能高抬贵手,放小子一马,日后,小子定不会让家主失望。”
季家家主一愣,只见王君佑又深深地看了眼苏佰乐,扭头就朝戏园外走去。
苏佰乐自然是不知道王君佑的想法,哪怕他一连看了自己两次,她也没有任何想法。相反,在他第二次看向她的时候,她甚至还瞪了回去。
话又说回来,她要是知道了王君佑的想法,也会不屑一顾。
她之所以会到郡州来,根本就是误打误撞罢了。
再说,习武之人,讲的就是一个脾性。
脾性差的人,根本就不适合习武。
如果任他胡乱为之,将来肯定是一个祸害。
季家家主拿王君佑没有任何办法,王君佑有一个王家站在背后,是以,他哪怕有将王君佑除之而后快的心,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任他一走了之。
他对王君佑可以仁慈,但不代表他对苏百乐等人也是一视同仁。
他扫了戏园子一眼,还没开口,季月冷忽然就扑到了他的脚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家主,救命,那个疯婆子要杀我!”
一见到季月冷在众人面前不顾形象地扑倒在自己的脚下,季家家主也是倍感头痛。
这个混账,这么多年的礼法都白学了!
一遇到事情就乱成了一团,甚至还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自损形象!
这也罢了,竟然还口无遮拦,直呼宾客为疯婆子!
他强耐着性子笑着对周围一众看客们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实在是对不住,今儿个戏园是没法再开台了,他日,等我将戏园修好再请大伙前来一睹彩云大师的风彩!”
他这话一说完,周围的人们自然是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了。
对此,周围的人也没有什么异议。
戏园都毁成这样了,根本就没办法再唱了。
他们只好你一言我一语地从戏园里走了出去。
苏佰乐也想混在人群中退出去,可是季家家主却偏偏喊住了她:“苏小姐请留步,小老儿有一事相询。”
苏佰乐生生站住了,她脸上挂着笑,有些僵硬地退了回来。
令苏佰乐没想到的是,季家家主竟然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小老儿教女无方,惊了苏小姐大驾,还望苏小姐有怪莫怪!”
苏佰乐听得眉头一跳。
这老东西是要先礼后兵吗?
她慌忙回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家主大人言重了。”说罢又觉得有些不妥,人家一个家族的家主客客气气地管你叫苏小姐,那完全就是看在季月秀的面子上,自己这样若不示好,感觉有些目中无人。
于是,她又向他曲了曲膝,谦卑地说道:“家主大人可以随家母唤我一声小名乐乐。这苏小姐三字,实在是折煞晚辈了。”
家长眉头一挑,哈哈一笑,意有所指地问她:“苏小姐果然是性情中人,你可知道,在我们郡州,一个长辈对小辈喊小名意味着什么?”
苏佰乐眉头一挑,不就是喊个小名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人家既然问了,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冲他婉尔一笑,脆声道:“这个,我还是真不知道。”
“唔?”季家家主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须,既然她不知道,他也没必要去解释什么,只见他话锋忽然一转,厉声问道:“那么,乐乐,我尊你是位客人,你能否解释一下,我季家好好的一个戏园子为何会变成这番模样?”
苏佰乐抿嘴道:“那就要问令府千金了。”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季月冷,“你说对吗,月冷小姐?”
季月冷听到她这么一说,眼睛闪了闪,既而又扬起了脸,一脸无辜地看着季家主说道:“家主,都是这个恶妇,我只不过是和月秀妹妹絮叨了两句,她就动手了,还……”
她一脸怨恨地盯着苏佰乐:“她不仅对我无礼,还对我动手。”她忽然伸出了手,露出了她的玉臂:“家主大人,你瞧瞧,这个恶妇把我伤成什么样了。”
苏佰乐看着她那双手,忽然就瞪起了眼。
我勒个去!
好你个季月冷,这娘们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手弄成那样了?
只见她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就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
有些地方的皮肤甚至还微微翻卷着,露出了鲜红的肉。
这些伤,苏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