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燕王,沈羲心情又有些复杂。
她伸出手臂勾住伏在她身上的他的脖子:“你真的还那么恨他吗?”
他没吭声,把头垂下来,专注于偷香事业中不可自拔。
沈羲原本也觉得燕王对卫家以及妻子的作为很不应该,可是经过这一路走来,她反倒不知该怎么评判他的对与错了。
“王爷近来在府里的时间也不多,他去哪儿了呢?”
不知不觉被他撩到思绪中止,身上四处酥**麻,连气息都不稳起来。
“不知道。”萧淮沉身贯入,低叹一声,再捞住她的腰扣在身下:“你专心点儿!”
沈羲被顶出一串轻吟,他这才把攻势放缓下来。
……总之,在她怀没怀孕这件事上,一个个地比她自己都紧张。
柳梦兰还留在她身边,她既没有说让他走,也没有说要他留。
吉山营那边事情处理完之后,毕府的人以及那暗娼馆与道观的便就全都被控制起来了。
柳梦兰还真有个儿子落在他们手里,而且就关在道观的地窖里。
孩子救出来之后整个人白的吓人,人也瘦成了骷髅,他爹抱着他老泪纵横,这两天给他用药调理,精神才又见好些。
晏绥在她休息好的翌日跟着贺兰到了王府。
几月不见的小伙子又变得丰润了,一笑起来就弯弯的大眼,以及整齐的牙齿一看就让人觉得心情好。
“我在书塾里养了许多盆花,前几天送了几盆到你的学舍,你有时间过来坐坐,我给你泡茶吃。”
沈羲想起之前与贺兰谆在那书塾天井里泡茶的情形,问他:“贺兰一直让你在那里教书么?”
“或许也教不久了。”他略带赧然地笑了笑,“先生让我过段时间到玉阑殿给他打下手。上次听霍大人说,似乎王爷要让贺兰先生进朝堂任职了。”
沈羲还没有听到这个消息,但是也在意料之中。
霍究与贺兰都是燕王无名而有实的养子,这些年也堪称臂膀,因而来日荫封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说道:“那感情好。你跟着他,多学学,过几年再下场考个功名,不比你留在晏家要差!”
“那是必然。”
晏绥点头,又笑:“过几天我想去祭祭我母亲,恐怕有段日子不能来看你了。”
他的母亲是在通州故籍过世的,后来就葬在通州。
想到这里,沈羲道:“晏家没来找你吧?”
晏绥的堂哥原先娶了韩凝的姐姐韩锦,后来韩锦虽然早逝,但为了攀住韩家这道关系,他堂哥后来一直未曾再娶。
而自打前不久韩家倒台之后,晏家即刻已给他堂哥张罗起婚事来,就连韩锦留下的一对双胞胎也即时改唤了继母为母亲。
晏志武后来听说晏绥跟在贺兰谆身边,也曾来桂花胡同寻过他一次,他拒不见面,晏志武似乎也就没来了。
但是这次朝中势力完全掉了个儿,照他们晏家那德性,知道如今他竟被贺兰谆带了回去,还能耐得住不上赶着抓住晏绥?
“自然是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得贺兰久了,晏绥面上也逐渐有了一股肖似他的淡然来。
“前些日子说要接我回去,说什么他们老太太时间不多了,想看看儿孙齐聚,我没搭理。
“这次去通州,我就是想入我母族的族谱,跟他们姓的。”
沈羲倒不觉得十分意外。想了想说道:“外祖家能肯么?”
“肯。”他扬唇,“我母亲家里没有什么人了,不然的话当初我也不会与她流落在街头。
“何况我又托了贺兰大人的福——其实就是去族中走个过场的事儿。”
沈羲点点头,不再多问了。只道:“回来了就吱个声儿。”
“自然。”他端杯吃茶。
沈羲送走他后回想起一年多以前那一幕,这世间遭受过不公平待遇的人真是太多了。
毕尚云所遇过的那些事,晏绥何尝没有遇到过?
但她在他的眼睛里就从来没有看到过怨毒与偏激,他甚至比起贺兰谆来还要更为温和,他是真正温柔得如同一池春水,又温暖得如同一束阳光。
萧淮这几日忙着朝中事,本来还有几日的婚假自然也提前销了。
不过再忙也不像从前那么忙了,至少每日赶回来陪着妻子用膳的时间还是有的。
燕王却不同,沈羲自打从乾清宫回来,也没有见过他。
偶尔见到他一面,也是在诸官簇拥下行色匆匆。
即便是从藩王准备过渡到君王,他似乎也从未乱过脚步,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在王府,他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而游刃有余的样子。
面对朝臣们的礼遇,他从容不迫,面对着即将下台还仍在位上的皇帝,他也不急不忙。
甚至他眼里自始至终都未曾露出过丝毫的兴奋与欣喜,仿佛于他而言,即将改变的身份,只不过是搬了个家而已。
沈羲逐渐仰望他。
她并不曾与他多接触,但又深深觉出他胸内乾坤之广,竟比昔年他的表姐夫永定皇帝过之甚多。
日子就这么忙碌而充满着希望地往前过着。
等到了六月底,该办的事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大伙儿终于清闲了点儿,沈家这认亲宴才也终于开始张罗起来。
原本沈羲的意思是索性等到诸事忙完再来张罗也不迟,反正近日沈若浦父子也时常在王府议事。
但是萧淮因想到诸事忙完便就得进宫了,那时意义又不同,宁愿先在王府把这些礼先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