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临走那天,我起了个大早,为了即将开展的新生活,讨一个好兆头。行李包裹早已准备妥当,包括庆功酒席,也在我领到录取通知书不久后如期举行,一切仿佛是早已被安排好的,命运的轨迹从来都不会脱轨,只会不顾一切的勇往直前,哪怕头破血流。
我哥也是出奇的积极,在考研冲刺的空档,舍得花时间来接我,这点令我大为感动。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从接到我,一直到学校,一路上喋喋不休,完全是现身说法,把自己当做反面教材,将自己大学四年的血泪史,从头到尾讲了个遍。什么该注意,什么该当心,什么是底线不能触碰,什么是必须要做的,都给我一一道来。
比如,工科类大学男多女少,负责接新生的那些个学长都是负责掐小学弟小学妹们尖的。
到了宿舍,不要特立独行,要融入小集体,在陌生的环境里,他们就是你的家人。
学校学生组织的活动多广泛参加,但是重点培养一个学生组织,争取做到部门负责人以上的职务。
大学课程难度大、进度快,自由的时间特别少,像大一基本上和高三一样的过法。趁着这个时间段好好的静下心来把基础课学好,以后专业课才能易如反掌。
至于谈恋爱,他一脸宠溺的样子说了句:还是得找个女朋友,着实把我恶心到了。
诸如此类,不厌其烦。
我知道并明白,但就是不想重蹈覆辙,我想重新开始我自己的生活。哪怕到头来孤独终老。
到了学校门口我拦住了他,我想自己去开启我自己的大学时代,所有的一切,我都要亲自尝试。从报名、注册、交钱、领书、充值一卡通、分宿舍、铺床铺、买洗漱用品,打扫宿舍等等,等到一切忙完了,我才瘫坐在床上细细端详属于我自己的小家。
四人间宿舍,上床下桌,独立卫生间,wifi全覆盖,24小时供应热水、独立阳台。和臆想中的八人间公共卫生间的宿舍,差距还是蛮大的。
宿舍的舍友也是来自全国各地,这是我第一次认识外地的朋友,听着别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还在为夹杂着一半方言的普通话而尴尬不已。
“哎兄弟,帮我拿一下我桌子上的矿泉水。”
为了避免尴尬,坐在下面拿着书发呆的我,埋头沉默,我不敢也不会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被舍友这么一叫,一时间竟还有点愣神,
我起身,拿起他桌子上的矿泉水,递给他。他接过水以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叫杨琦,家是东北哈尔滨的。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被他这么一拍,我竟然还有点紧张,身体有点僵硬的不知所措。没想到我跟陌生人交流会这么的胆怯。
我眼神恍惚,微笑的回应说到:“我......我叫郝泽浩,家是本地的。”
“兄弟,你是本地的啊,我听说你们本地的好吃的很多,刚来就没机会尝试呢,要不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你给我们推荐推荐。”
我和杨琦在一排住着,说话的这位住在杨琦对面。
两人都看着我,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上次脸红在高三是因为自习课太吵了,我站在讲台上和班级里面几十号人,互相责难。吼得最后我嗓子都哑了,脸红是因为我缺氧了。
而这一次,我分明感觉到了,一股灼热感,由我的后背往上,直击我的脸庞。
我支支吾吾的打哈哈,也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后来我知道了,他叫何铭,家在深圳,一个传说中的国际大都市。
还有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我们的话题,带着耳机,把头深深的埋进书里,似乎那里才是他的世界。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来自于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