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其实模板角色的戏剧张力还是很大,为了守护角色脑子里的自我定义,可以做出能够容忍的任何事情。
如果电影里所有角色都是好人,谁会看这场电影?或者说,戏剧冲突来自哪里?攀比谁做的好事多吗?更何况,好人又怎么会攀比呢?
袁长文重新坐下,似乎内心的激动难受渐渐平复,此刻逐渐变成无所谓的状态。
这种思想在帝国看来,是多么危险的状态。因为好耍所以不在意任何道德,也不会理睬什么奋斗目标之类的。那么,因为好耍而去炸医院,因为好耍而去杀人,只会天下大乱。
不过,又有多少人认为自己不是角色呢?又有多少人认为角色做任何事情都无所谓呢?恐怕不多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什么都不知道。
袁长文发现,曾经的自己似乎有过这种心态,那还是在很早之前,自己似乎也是不太在意那些所谓的成功,对于任何没有经历的事情都充满好奇与向往。难道说,自己只是回到曾经的状态?
哈!
我在想什么?难道以为从十来岁之后,自己就一直在成长吗?才不是呐!当恐惧操控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停止成长。现在,回到过去的状态,也就是说,重新开始成长。
这种情况随时在发生变化,我怎么知道角色会不会再次被恐惧操控,会不会再次忽略“关我屁事”这个关键词,会不会再次陷入脑子里的自我定义之中?
统统不知道。
也是,既然我之前能被恐惧操控,那么以后也会有可能,谁说的清楚呢?
所以,想要一劳永逸,只有走到真实。
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猜测,事实上,也是角色的思考角色的推测。必须摆脱角色,走到真实。一旦触碰真实,必然就不会再回来。因为真实没有角色存在,也就没有一个我去触碰真实,那个时候看见角色就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更远。
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继续。
袁长文看着湖水的尽头,似乎看不清楚,更别说如何到达那个位置。
我还被困在角色之中,哦不,我还在注意角色而忽略真实。角色这种虚假的玩意,怎么可能困住我?他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因为我的关注才逐渐成形。
就像图书馆里的某本书,我关注了它,自然就会忽略其他的书本。对我而言,关注的角色似乎就成为唯一的真实,当然,那份觉察才是唯一的真实。
我有可能抓住那份觉察吗?
不可能的,因为这里的我指代袁长文这个角色,所以角色怎么可能抓住那份觉察呢?而“我存在”本身就是觉察,难道可以自己抓住自己吗?
袁长文要如何才能抓住袁长文?
感觉完全是另一个层次的东西。
袁长文突然想起曾经的逆流,就是明明感觉非常不好,但依旧逆流而行。当然,是很小的时候,记忆不靠谱也许自己根本就记错了。那时,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就是明显的逆流。后来,也不严重,就是摔伤了膝盖而已。
自己会喜欢受伤吗?会说,“哇靠,老子终于受伤了”,或者“爽,就喜欢出乎意料”之类的话语吗?明知道会有什么坏事发生,于是抱着“我倒要看看,究竟能出现什么坏事”的心态,刻意逆流而行。
我会这样做吗?
要知道,有时候不仅仅是膝盖受伤这种事情,也许会有更大的挫折,当然,也有可能完全没有什么。水流自然流动,鱼儿想要逆流而上,自然会费力不少,但从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鱼儿逆流。
没有一个上帝或者什么狗屁玩意,可以颁布规则,你若不遵守就会受到惩罚之类的。如果有,那么上帝也必然是一个角色,必然也就不真实。既然不真实,那么跟我是一个本质的存在,根本不存在。
逆流,本来就会费力不少,没人会认为这种“费力不少”是一种惩罚。所以,当我逆流的时候,自然也会遇见一些事情,那不是惩罚。我是“我存在”,唯一的真实,谁能惩罚我?
至于角色受伤,或者遇到阻力,或者总是不顺,或者各种打击,这完全是逆流的本身产物。生活的流动,本来就不是河流那么单调,逆流遇到的问题除了费力之外,似乎只有水流的冲击。
想想,生活如此丰富多彩,虽然是虚假的,但依旧多姿多彩,能想象到的逆流产物,有多少?还有完全超乎想象的呢?至少当时袁长文从未想过,自己会摔伤膝盖。
所以,生活的狂野完全超乎角色的想象,逆流的产物丰富多彩,难道顺流的产物就会单调?唯一阻止看清流动的,就是角色本身,利用思考思维铸成高墙,然后如同盲人一般行走在生活之中。
我有看清流动吗?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这种不经过大脑思考的选择方式,只有小孩子才可以轻易做到。我习惯了分析,习惯了瞻前顾后,习惯了三思而行,如今是重新学习的时刻。
还是那句话,就算逆流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角色,哪怕角色立刻死去,我也只是结束我的“超级vip”而已。
这是真实的吗?那份觉察是真实的吗?
必然“我存在”,要不然谁来觉察这一切?谁来觉察袁长文这个角色痛、笑、哭、开心之类的?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那么谁在觉察到“袁长文这个角色在思考”?
不管我之上还有什么世界,比如我的人生就是某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