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贤好容易挨到了夜深,却无意中打开了药师庄地道入口,引来庄主和众多家丁。罗庄主用“褐鳞散”将李景贤击晕,家丁一番查验禀报道:“报庄主,此人身上没有任何印记,不知是何来历。”
罗庄主点头道:“去取些‘褐鳞散’的解药来。唤醒之后,我要严加审讯!”一名家丁点头称是,片刻后便取回一个小瓷瓶。罗庄主打开瓶盖,在指尖点了几滴,均匀涂抹在李景贤的人中、下关两处穴位。这解药甚是起效,就待家丁搬来座椅的功夫,李景贤便已有些清醒。
罗庄主落座后,上下打量着他。见他面带忠厚,不似歹人,对于他到底为何下此毒手着实琢磨不透。“咳咳!”罗庄主轻咳两声,李景贤用力眨了眨眼。罗庄主继续说道:“年轻人,我来问你,你要一五一十老实交代,以免受皮肉之苦。”说着,罗庄主伸出手指道,“你是受谁之命前来害我?”
李景贤心中暗道“最终还是被误以为是来害他性命……是动手之前,没想到会技不如人,栽了跟头。早知如此,还不如老实向他求药……”想到此,李景贤摇头道:“罗庄主,方才出手害你并非我本意,我是来求药的......”罗庄主听罢,哈哈大笑,身边家丁也跟着笑了起来。李景贤心中知晓,自己出手伤人在先。无法获得原谅自不必说,再找任何理由和借口,换作是谁都定难相信。
罗庄主自然不信他所言,笑道:“年轻人,你的借口着实难以令人信服。药师庄的药铺遍布中原和南疆,用得着来此求药吗?”李景贤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所求的药恐怕药铺并无出售啊!”罗庄主摆摆手,收起笑脸道:“岂有此理!你的意思是说,这天下还有我药师庄没有的药材?快说吧,到底是受谁指使?若不如实说来,休怪我用刑了!”
正在此时,一名家丁从旁道:“禀报庄主,今日我听兴平县百姓说,伐蜀大军凯旋而归,临时驻扎在县城之中。依我看,这厮定是万妖谷的司徒生遣人来行凶!”罗庄主点头称是:“没错,那司徒奸贼几次三番想让我与他勾结,我绝了他不止一次。想必,这奸贼早就怀恨在心。此次他随宋军出征,没想到这么快就凯旋而回,终于要对我下手了!”说着,瞪了一眼李景贤,喝道:“说,你是不是司徒生派来的杀手?”
李景贤大叫道:“罗庄主明鉴,我根本不认得什么司徒生,我的确是来求药的!”罗庄主见他还不说实话,哼笑一声:“哈?好啊,那你说来,所求的到底是什么药?”
“我所求的,正是巨山檀!”罗庄主听“巨山檀”这三字,周身一震,脸色大变道:“你求这巨山檀作甚?”李景贤将韩啸月受重伤之事与他讲述一番。为确保安全,话语中便将韩啸月的真实姓名隐了去。
待事情原委说完,见罗庄主态度似乎有所松动,李景贤赶忙道:“所以,烦请罗庄主悲天悯人,允许我带走哪怕一株巨山檀,回去将人命救下。所需的银两暂且赊下,我李景贤以性命作为担保,将来我必当……”还未说完,却被罗庄主打断道:“岂有此理,一派胡言!险些被你蒙骗过去!”说罢,见他圆睁双目,口中念道:“你是万妖谷派来的杀手对不对?你是司徒生派来杀我的对不对?”一边念着,一边如发疯般冲上去,揪住李景贤衣领用力晃动。身边家丁见状,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
李景贤暗暗吃了一惊,未想到这庄主竟突然迷了心智发起疯来,赶忙辩解道:“罗庄主,冷静一下......我真的是来求巨山檀的......罗庄主......”罗庄主松开李景贤,从袖中取出三枚银针,狠狠扎入李景贤大腿部,疼得他大叫一声。接着,罗庄主阴笑道:“实话告诉你,全天下的巨山檀只有我有,外面的巨山檀在三年前虫害中早就灭绝了!”说着,突然离近他继续道,“而且,那虫害,就是我的杰作.......”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景贤本以为这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这罗庄主故意制造的麻烦。除了他自己通过此行为获取了巨大的经济利益,更有不知多少人因此而丧命。闻听此言,李景贤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忍着腿上的疼痛大骂道:“你这个疯子!竟做此丧尽天良之事!”罗庄主上前将地道入口的箱盖打开,抓起李景贤道:“臭小子,不管你是来求药的,还是来害我的,今日我就当你没有来过吧!”说完,将他重重扔入地道。
地道深不见底,李景贤下落之中大叫着挣脱开绳索,用力向两边墙壁去抓。可两边墙壁十分光滑,全无受力之点,只得将虎皮脱下缠在手中,借以与墙壁摩擦来减缓下坠的速度。即便这样,当他摔到地底之时,还是将左手手腕摔错了位。“好在只是屁股疼得厉害……”李景贤一边想着,便已将手腕复回原位。
待他缓过神来,抬头去看洞口,依然看不到头。“这庄主确是古怪,竟失心疯似的把我推下洞来。”李景贤忍着剧烈的腐败气味,扶着左腿站起,心中骂道,“看来,我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偷药不成,还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想罢,自嘲般笑笑。环视周围,洞中漆黑一片,用力看去还是可以看到些许模糊影像。
原来,这是一片开阔地。周围墙壁上有规律的排列着人为凿刻的凹槽,本是为了放置灯烛所用。再往前走,还有些石桌石凳形状的石器,可惜都是些半成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