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三回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郝星竹在看到那个躬身而耕的身影时,已忍不住心灵的狂欢了。
那个她心为之碎、肠为之断的男人;那个她奉献了一个少女所有的痴情与梦想的男人;那个她缠绵相思、魂牵梦绕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二十多年了,他还是那样地吸引她,比二十多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那个男人正紧紧的拥抱着她。而她伏在他胸前,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他狂乱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男性的气息。
这就够了,她不要什么,也不希望什么,她只愿就这样相拥到老。
也许过了几百年,也许只有一刹那,二人心中眼底只有彼此,世间万物已不存在。
良久良久,唐晓贤才轻轻地将郝星竹推开一点点,她退了两步,仰起脸来,用一双朦朦胧胧罩着薄雾般的眸子望着他,那脸上焕发着奇异的光彩。
刹那间,他的心脏狂跳、热情奔放,他又看到了昔日的那个郝星竹了。那柔似碧水,满身缀着诗情画意的小小的女孩!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就这么望着她,不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似也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谁,更不知道自己正停留在何方?他长长地喘了口气,喊:“星竹,是你吗?”
郝星竹点点头。
他再度喊了一声:“星竹!”
郝星竹仍然仰着脸望着他,接触到他那对灼热的眸子,听到了一个男性的呼唤---用生命及全部感情所做的呼唤---她的思想停顿、意识消逝、精神迷乱,乘下的只是震撼全身心的一阵天旋地转。
她张开嘴,但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梦游般的吐出两个字:“晓贤!”
唐晓贤听到这一声如喃喃细语般的,充满真情的呼唤,心中一阵颤栗。他张开手臂,星竹再度投进他怀里。
他搂着她,嘴唇颤抖地从她发际掠过,面颊上擦过……饥渴地捕捉到她的唇瓣。
几千年的缠绵、几万年的柔情,完全溶进这深深的一吻之中。
唐晓贤抬起头来,轻轻地道:“我等得你好苦。”
郝星竹仍然没有从那份甜蜜的旋晕中完全清醒过来,带着一份慵慵懒懒的疲倦和一对醉意盈盈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转头向自家院内望去。
那儿似乎有个人影正在望着他们。她头脑似乎猛地清醒了一下,轻轻地不安地说道;“有人在看我们。”
唐晓贤望去,看到龙靖正站在那儿望着他们,便拉了她的手道:“是卢贤弟。我们过去。”
看到他们走进院子,龙靖迎了上去,笑着对郝星竹道:“郝姑娘,再见到你非常高兴。”
“什么姑娘?唐晓贤一直拉着郝星竹的手就是不肯放开,笑道:“你叫我一声‘大哥’,就叫她‘大姐’吧。”
“那还不如叫‘大嫂’呢。”龙靖笑了。
郝星竹飞红了脸,一眼看见菜地里的锄头和龙靖的脏手:“怎么能让卢公子做这样的事情呢?”她望了唐晓贤一眼:“你也不把卢公子请到屋里去坐。”
龙靖忙道:“我不坐了,我先回去了。”
“你敢走。”唐晓贤笑瞪着他。
郝星竹端了水来,三人洗干净手坐下说话。
唐晓贤先问:“你上哪儿去了?让我好等。”
“你走后,”郝星竹慢慢的道:“我遇到了卢公子,他为我治好了病,我就回来了。我病虽然好了,不过身体很弱,怕没人照顾,就到我干妈家去了。她一定要留我过年,所以我就住了这些日子。”
“你干妈?”唐晓贤奇了:“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我提过的,”郝星竹笑道:“十年前,我出去买米,在雪地上摔了一跤,刚好有个大婶路过,她救了我,又照顾我到伤好,对我又细心又体贴。我伤好了以后,便认她做了干妈,你不在的时候,我平常也常去她那儿。”
“这样说来,”唐晓贤笑了笑道:“我也应该去拜访拜访她才对。”
“不用,”郝星竹忙道:“你别去。”
“怎么啦?”唐晓贤随口说道:“怕我见她。”
郝星竹笑了笑,望着他的脸,羞涩地道:“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在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又说别的事情。”
唐晓贤望着她,敏感地问:“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没有。”郝星竹慌忙避开他的目光。
唐晓贤没有再说什么。
“大哥、大嫂,”龙靖站起身来:“我该走了。”
唐晓贤笑道:“不走,行吗?”
龙靖看看门外:“天也不早了,我回去了,晚了他们又会担心的。”说着,他已经走到门口了,才跨出门,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道:“唐大哥,你放心,我会告诉唐姑娘你遇到了一个老朋友,要叙谈叙谈。”说着,转身离去。
“唐姑娘?”郝星竹疑惑地问:“他说的唐姑娘是谁?”
“是佳惠。”
“佳惠!”郝星竹大大的吃了一惊,“佳惠也到了这里。你还是快点回去陪她,别让她知道你在这里。”说着,就要把他往门外推。
“星竹!”唐晓贤一转身握住她消瘦的双肩:“别这样。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不会就这样让你轻易再逃开。不能!”
他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眸,一直望到她眼底深处:“你不知道,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的,我那么担心会再也见不到你了,担心得我都不能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哦!星竹,我想你!”
郝星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