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州城,何涛大军压境。皮渠这次不敢轻动,据城死守。前面数战,本以为像惯常一样,两军冲杀,各凭实力,却被何涛出乎常例的一些狡计弄得灰头土脑,狼狈不堪。
城外高坡之上,意气风发的何涛率随员观察地形,越看越凝重。赵州城高且固,守军又以逸待劳,不是那么好打的。反复思量,无从下手。转头问随员之一,“陈辅将(跟参谋差不多的主将附属人员),樊城之战,你建议用火攻。鲤城之战,你建议掘地道。藁城之战,你建议伪装对方的溃兵诈开城门。还有武城,莲城,锴城,你的建议无不凑效。可是到这州城,已有两天了,不见你出声,是不是无计可施了?你不是说,有什么三十六计吗?一半都没用到嘛。”
何涛麾下的提督万严鄙夷地说:“小聪明终究只是小聪明,玩心计只能得意一时,岂能得以一世,最终还得靠爷们的真刀真枪。”被称为陈辅将的陈旭不服,“你那是莽夫之间,君子斗智不斗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万严忽然一掌扇出,“狗东西,尊卑不分。我就斗力,你用智打我试试?”陈旭被扇落马下,狼狈不堪。何涛软软地斥责万严,“出手怎么那么重,万一把陈辅将打坏了,谁给我谋划州城攻略?”又喊人扶起陈旭,“你也是,岂可跟将军顶嘴,下次注意了。”陈旭心中暗恨,老子为你出谋划策,攻城掠地,功勋赫赫,却依然抵不过一个莽夫的地位。老子忍了,吃得千般苦,终为人上人,主角的光环不是盖的,迟早要让你们全都匍匐在老子脚下。面上却换过讨好的笑脸,跟何涛,万严认错。最后,陈旭说:“大将军,州城临江而建,可用水攻。”
何涛不解,“东江浩浩汤汤,水到是不少,可是你怎么把水位抬高,淹到城里,还不让它随江一泄千里?”万严冷笑,“痴人说梦。你以为你是神仙。”陈旭却道:“改道,从上游一点掘出一条新的河道,使东江直灌州城北大门。”何涛神色一动,“好像可行,只不过工程量有些大。”陈旭说:“俘虏呀,那么多俘虏正好合用。而且再驱使他们填城,在北门两侧运土填起两条斜道,既可迷惑敌人以为我们是借此发动进攻,又可作水坝之用。”何涛点点头,“确实可行,不过,州城很可能因此浮尸满城。”陈旭阴狠地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有不死人的战争。”万严圆瞪双眼,“畜生,那是平民!”陈旭道:“死敌人总比死自己的军士好。”万严被噎得够呛。何涛狠狠心,“就这么办。”
十几天后,数十万赵州军兵百姓尽成鱼鳖。目眦欲裂的皮渠被亲卫簇拥着狼狈南逃。忽然喊杀声起,竟然遭遇伏兵。举目张望,乃是何涛手下大将万严。皮渠怒了,“不许逃,都给我杀,跟他们拼了。”狗急尚能跳墙,何况哀兵。皮渠毕竟是已达灵士的高阶武者,跟随的也全是精锐中的精锐,以少敌多,反把俞家军杀得人仰马翻。万严不过是知士而已,一不小心,被皮渠斩于马下。
此时,登上赵州城楼的何涛不见万严,问道:“万将军呢?”陈旭回答:“伏击皮渠去了。”何涛生气地说:“糊涂,皮渠正在气头上,必然拼死一搏。谁让他去的?”陈旭说:“他自己要去的。”何涛瞪着陈旭,“老实交待,你跟万将军说了什么?”陈旭低头回答:“我只是分析了一下皮渠可能的逃亡路线,以及遇伏后可能发生的状况。”何涛抡起手掌,忍了又忍,终究却没有拍下去,“你······,你好,你狠。”丢下陈旭转身而去。别人却全然听不明白何、陈二人的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