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太守府内,卫阶就连一口热茶都没喝,说了一番让司马休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就再次上路了!
过了淮南,寿县也就近了,卫阶反倒不再像刚出建康城时那般心急,就这样坐在马背之上,任由马儿闲庭信步般向寿县方向溜达而去。
去淮南找司马休之,完全是卫阶一时起意,这是一种直觉,一种难以言明的直觉,隐隐间他脑海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去见司马休之!
实际上,从他和马文才理清楚谢安的大致布局后,他就已经觉得司马休之于他而言已经变得可有可无,在谢安这座大山面前,司马休之根本就不可能给他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只是再从淮南城中出来,卫阶的想法变了!
司马休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战乱之后的淮南城治理得井井有条,绝对有其过人之处,换句话说,司马休之身上,必定有他卫阶日后用得着的地方。
马儿的速度很慢,淮南通往寿县的官道也颇为平坦,平稳的节奏让卫阶开始怀念章熊所驾驶的马车,当初章熊给他驾车,他甚至能舒服得在车上睡着!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章熊极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深吸了一口气后,卫阶收拾心情,双腿一夹,手中马鞭一扬,飞一般朝着不远处的寿县疾驰而去!
进了淮南城后,卫阶几乎是马不停蹄,丝毫不见耽搁地就直奔夜安街的钟楼而去,到寿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王镇恶取得联系,将自己的全盘计划都告诉这个北方汉人第一人的孙子!
对于卫阶的到来,王镇恶惊喜之余,似乎却并不是特别意外。
“叔宝,你总算是来了!”
一句话就反应出王镇恶此时的心理,想必他早就想走出寿县,大展拳脚一番了!
“镇恶兄,如果卫阶想要开创新朝,你觉得取什么字号比较合适呢?”
卫阶踏上钟楼的步伐是沉稳的,看着王镇恶一脸惊喜的表情,卫阶的开场吧却是如此的直接,直接到王镇恶有了短暂的愕然!
“叔宝兄弟当真是让镇恶感到惊讶!”王镇恶凝视着已经迈入钟楼的卫阶,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几何时,镇恶一直都在迷茫,说是浑浑噩噩度日也为过,直到遇到叔宝兄弟,才觉得自己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目标!”
“叔宝的这一句话,让镇恶的人生目标变得更加清晰了!”
卫阶微微一笑,淡然说道:“镇恶兄还没有回答卫阶的问题,究竟什么国号和字头才比较适合卫阶呢?”
“重要吗?”王镇恶将已经斟满酒的大碗缓缓推到卫阶面前,微笑着说道。
“镇恶兄说的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都已经确定了!”卫阶点头说道。
说完之后,二人相视一眼,同时举起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而后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痛快!”王镇恶一抹嘴角的酒渍,叹气说道。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了,上一次如此痛快,还是和叔宝兄弟一起去灭了那弥勒妖教!”
“镇恶兄难道就一定都不好奇吗?”卫阶淡然看了一眼意气奋发的王镇恶,缓缓开口问道。
“难道镇恶兄就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卫阶吗?”
王镇恶微微摇头,心满意足地说道:“镇恶最期待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对于镇恶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实现自己人生最大的梦想!”
“多谢!”
卫阶亲自斟酒,将二人面前的酒碗都倒满后,各自拿起自己的酒碗,轻触之下,卫阶诚恳地对着王镇恶微一垂首!
王镇恶也不做作,仰首再次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叔宝兄弟此来寿县,想必不只是来告诉镇恶你的这个决定吧?”王镇恶放下酒碗,先请卫阶坐下后,自己跟着也坐到桌前,率先开口说道。
“当然不是,镇恶兄出山的时机成熟呢!”卫阶摇头说道。
除了马文才不算,王镇恶可谓是卫阶隐藏得最深的一粒棋子,可以说卫阶在王镇恶身上所寄托的希望是极大的,且不说王镇恶王猛之孙的这个身份,他的文韬武略,也是世间罕有,可以说,王镇恶就是是卫阶一开始就给谢安预留的一着大杀器。
如今双方见真章的时候到了,王镇恶这个大杀器,也终于要摆上台面了!
王镇恶眼前一亮,他等这个时机已经很久了!
只是下一刻王镇恶便冷静下来,轻声问道:“镇恶若是走了,寿县这里如何安排?”
王镇恶当然不是放不下夜安街地下皇帝的这个身份,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安邦定国平天下更有吸引力了,他有此问,是因为他清楚寿县在争夺天下之中的重要性,卫阶让他在此顶替上官清流经营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寿县控制在己方手中!
卫阶将碗中未干的酒尽数倒进嘴中,这才接口说道:“镇恶兄觉得,如果卫阶将整个寿县这份大礼都送给拓跋鲜卑族,拓跋珪还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远交近攻?”
王镇恶顿时明白过来,卫阶这是要拿苦心经营多年的寿县,来作为和拓跋鲜卑交好的筹码,其目的自然是为了对付在南方与其争霸的对手!
“拓跋鲜卑毕竟是胡人,叔宝此举不怕会落人口实,说你养虎为患,引狼入室吗?”王镇恶沉着问道。
“镇恶兄,当年你的爷爷王老先生辅佐苻坚,最终使得氐秦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