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一直是整个大宋时代,都无法绕过的一个巨大掣肘,也正是因为战马的匮乏,大宋导致大宋始终以防御为主,以至于燕云之地,也就成了大宋数代人心中最难以放下的怨念。
钱恒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去操心这马政的事情,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产业,很快就要毁在金兵的铁蹄肆虐之下,钱恒心中就有种不甘的情绪逐渐蔓延开来。
可若是自己私自豢养战马,绝对会引来更大的非议,甚至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这次能遇上王平仲这个群牧司副使,并且相处的关系也还算不错,这就给了钱恒很多的意动机会。
想要养战马的念头,在钱恒的脑袋里,开始生根发芽之后,就再也无法抹去。
整个一路上,钱恒除了琢磨自己的养马计划,也在不断从王平仲口中,询问那些与养马有关的信息。
一直到钱恒他们赶到汴梁城,钱恒也终于从王平仲口中,弄清了养马所需要的很多条件。若是仔细安排操作,倒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马车进入开封之后,王平仲直接把钱恒安排在一家客栈中,这客栈距离皇城最近,车上的货物,也没有急着送入宫中,而是先行安排住下,叫了一桌饭菜,为钱恒接风洗尘。
酒席的位置极佳,位于二楼临窗的一个包间,王平仲乐呵呵的解释道,“恒远兄弟,我已经安排人去请我义父过来,毕竟某在官家跟前人轻言微,还要义父出面,才能为兄弟你多添几分保证!”
王平仲这个安排,虽说有提前瓜分香皂的嫌疑,但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若是这王平仲的义父王仍,能够帮自己说几句话,对于钱恒自己的帮助,自然会大很多。
只是钱恒并不清楚这王仍是个什么态度。
钱恒也只能安心静候,席间,王平仲特意将汴梁城的好酒取来,与钱恒对饮。
“钱恒兄弟,这樊楼的酒,可是咱大宋首屈一指的好酒,虽说兄弟你那果酒要比樊楼的好上不少,可这饮酒,还是这粮食酒更有滋味一些!”
当喝下这所谓大宋第一美酒的樊楼佳酿时,钱恒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其实大宋的酿酒工艺,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发达的程度,但这酿出来的酒,品质却不敢恭维,同是粮食酒,却略显浑浊,更没有后世白酒的那种清冽甘醇。
此间,王平仲继续介绍着,“这酒就连金人和辽人,都十分喜欢的!”
钱恒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没有接王平仲这个话茬,心里却早就打起了主意,看来等今年高粱丰收之后,就可以考虑开始酿制自己专属的高粱酒了。
可以想象,一旦自己的高粱酒配方现世,其清冽够劲的口味,绝对可以在金辽之地大卖。至于大宋境内,钱恒倒没有多大把握。毕竟大宋现在流行喝这低度酒,那种纯粹的高度酒,短期内未必有多大的销路。
两人正闲谈间,猛听得房外有人大呼小叫。
一个钱恒听着很熟悉的声音,正大声怒斥,“你不过一个落魄举子,也敢在我跟前撒野,来人,给我把这穷鬼轰出去!”
另一个声音,却是一份义正言辞的声调,“冯宇,你不过是仰仗冯相荫蔽,才博得一个同进士出身,在这里耀武扬威,简直就是在败坏冯相的官声!”
听到这份对话,坐在钱恒对面的王平仲,就是一皱眉。
钱恒也察觉到王平仲的表情变化,不禁出声问道,“王公公,莫非能够听出这两人是谁?”
王平仲苦笑,“恒远兄弟,那冯宇你见过,应该能听出来他的声音,不过和那冯宇争吵的,却是个无赖,谁要是惹上,都会招惹一身骚的!”
“哦?”
钱恒有些好奇,问道,“那还请王公公解惑,兄弟以后若是遇见了,也能有所防备!”
王平仲又是一声苦笑,“说起来这人也是大才,当初在太学读书,成绩斐然,甚至还受过官家的金口称赞,只是这邓志宏太过耿直,言语间时常冒犯他人,还没等轮到官位,便得罪了朝中的相公,还没等参加官家主持的殿试,便被轰出了太学,从此才流落坊间,四处以给青楼馆阁中的娘子写曲为生!”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钱恒的脸色就有点发白。
敢情王平仲口中的这个无赖,便是自己要寻的那个邓肃邓志宏。
似乎这为烟花女子作曲填词,还真不是那位奉旨填词的柳永大官人发明的,没想到这邓肃居然也以此为生。
堂堂太学三义,不论是李若水还是赵不试,都已经是牧政一方的实官,唯独这邓肃,却之间,这与李若水口中那个正直正义的邓肃大相径庭啊。
心里虽然迟疑,但还是站了起来。
“王公公,这位邓肃邓志宏先生,却与我有些渊源,兄弟我还真得出去看个究竟才行!”
王平仲也是一愣,“恒远兄弟,可是这”
王平仲说到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钱恒和冯家之间的矛盾,王平仲心里一清二楚,钱恒既然知道那冯宇就在外面,还敢这么站出去,王平仲从心里也有些佩服钱恒的胆气。
可不是谁都敢与冯相家的子侄这么直接冲撞的,果然这些家伙都是疯子,比外面那个邓肃还要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跟着钱恒离开了包间。
刚从包厢出来,冯宇第一眼就看到了钱恒,有些意外之余,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钱恒,我就说你不敢抗旨不来,没想到你还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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