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还不够清楚吗！”聂晨冷哼。
邓超目光闪动，少许之后，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那我陛下的行动？”邓超心中一暗。
“他们已经进入了埋伏圈，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聂晨据实已告。
邓超面露悲戚：“是我害死了他们……”
“不，是他们自己害死了自己。或者说，是你的那个皇帝陛下，害死了他们。我千月湖与世无争，只想给百姓一片安居之地，根本就没有谋反称王的心思。
可是你们的这个皇帝，却在哪里杞人忧天，数次派大军围剿。难道说，非要把我千月湖十几万百姓屠戮一空，你们才算是满意！”
邓超一愣，随后沉着脸说道：“你们千月湖，聚集十几万人口，这对我扶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我们不得不防。万一哪一天，你们突然想要称王，我们岂不要陷入被动之中！”
“称王？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会在乎什么民间之王？”聂晨哼了一声。
“仙姑修为高深，志向自然不会是这民间之王。就算把扶风国的皇位给你，你恐怕也会不屑一顾。但你却不能代表全部，你能保证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仍然不会造反！”
聂晨皱眉，犹豫少许，最终摇了摇头：“我不敢保证。”
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聂晨可以短时间压制，让千月湖与扶风国稳定共存。但时间一久，肯定会出现其他的变故，这却不是聂晨能够保证。
她毕竟是修士，不可能永远留在千月湖。而小九他们，也有自己的修炼道路，聂晨也不想限制他们的自由。
邓超叹了口气：“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防患于未然。在千月湖还没有成气候之前，就把你们剿灭。这对你们来说，或许有些残忍，但对扶风国来说，却是必须的选择。”
“可是有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千月湖可以聚集这么多的百姓？”聂晨突然开口。
邓超一愣：“因为……那几次动乱。”
“动乱不过是诱因，真正的原因，还是你们的扶风国。第一次动乱出现，女魔头梅嫣摇屠杀无辜，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背井离乡，投奔到千月湖所在。
他们为的，只是躲避劫难，求一条生路罢了。
可是那个时候，你们扶风国在干什么？
你们根本就没有出现，反而躲得远远，唯恐引火上身。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下面那些普通百姓的死活。
不要告诉我无能为力，你们供养的三个国师，完全有能力压制女魔头。最起码，也可以护住百姓不受侵袭。
第二次，瘟疫爆发，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你们仍在做壁上观，根本就没有一点救援的打算。甚至在瘟疫爆发之时，拒绝百姓进入京城，为的是把瘟疫阻挡在外。
百姓无可奈何，这才再次投奔千月湖，想要谋求一条活路。
现在，魔头死了，瘟疫过了，你们出来了。说我们是威胁，要把我千月湖彻底剿灭！
邓超，你也是读书之人，也是一代大儒。你告诉我，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邓超脸色一白，踉跄后退两步。
就像聂晨所说，他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这些。他们想的，不过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要的，也不过是百姓无条件的臣服。
聂晨没有继续逼迫，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她相信，邓超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只要让他走出之前的桎梏，肯定会有自己的想法。
邓超沉默了足有一刻钟，脸色由凝重逐渐平缓，但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丝苍老与颓败。
长长的叹了口气，邓超向着聂晨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们扶风国的错，是我们把这些百姓抛弃，逼迫他们投身到了千月湖之内。
不过各为其主，我还是要站在陛下的一边，这是我的原则，并不会因为对错而改变。”
“这个我不勉强，也没奢望你能投降。”聂晨回应。
邓超点头：“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我自认一切周密，并没有任何的疏漏。”
“因为有人，认出了你的身份。”
“谁？”邓超一愣。
“我在路上救得一个小女孩，他的爷爷是左丞相，曾经在家中见过你一面。这个孩子很聪明，一眼就认出了你的身份，并且点明你没有妻女。”
“原来是这样，看来老天爷都在帮着你们啊！她说的没错，那的确不是我的妻女。装扮女儿的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奉命前来协助我行事。至于那个妻子，却是被国师找来的女子，作为进入千月湖的缘由。”
“她身上的伤，是你们故意弄得？”聂晨追问道。
邓超摇头：“我不知道，我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个样子了。”
“那……你说遇见黑风的事情，这也是你编造出来的？”聂晨试探开口，心中有些紧张。
若连这个都是虚假，那之前关于古凤的消息，岂不再次落到了空处。
邓超摇头：“不，这个是真的。”
“他的话语，你也是照实说的？”
邓超恩了一声：“不错，那都是他自己说的。不过有一点，让我有些奇怪，那个人似乎是故意给我说这些的。”
“故意？若是这样，那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他要干什么，是要告诉我古凤的下落吗！”聂晨心中一阵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