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皮弯下腰去用手在木板上扣了几下,然后对诗人说道:“你把煤油灯递过来,我怎么这有些不像那么回事。”不一会儿的功夫,老皮又从那地方钻了出来然后把手指搓了搓凑在鼻子上嗅了一下皱着眉头道:“以前的船身还刷大漆嘛?”
“刷,”王陵道:“我看过老书上讲,古人造船为了防止腐烂都是先刷一层桐油,让桐油沁入木头防腐防水,然后外面再刷一层防水漆。”
“那你见过船上用大漆画着‘寿’字嘛?”这席话说完,几个人头皮都是一麻,王陵说道:“什么意思,你看到什么了?”
老皮拿着煤油灯对着郑九五道:“老郑,你可不能框我们,你说在我们来之前你就发现了这里是条船嘛?”听老皮语气可不怎么友好,带着一股浓浓的质问。而郑九五也不得承让对几人说道:“你们既然不信可以来这边看看,这里是我先前挖的,但是大部分都在水中没法继续。”
跟着郑九五他们去到铁壳船大约十五米开外一处靠近岩石的地方,在这里果然是有一个积水的坑,好在水很浅刚刚没过下方露出的一截东西,轻轻擦去上面的沙粒,一块大约长一米左右隆起的木板露了出来,往两边扒拉一直在延伸的感觉。
“他没说谎,”老皮检查了一番后对王陵道:“看着线条的走向的确是通向铁壳船的,但是两者还是有差别,这边的木头要明显的宽大厚重很多,我们刚挖开的那玩意我怎么瞅着都像是一口棺材,难不成当年小日本死了之后把人埋在船下面刚好让我们撞见了,真要是那样的话运气也有些太背了点。”
“你这会儿倒是啰嗦了,”诗人道:“你管他是什么砸了再说呗,什么牛鬼蛇神经过几百年还能折腾?就我们村里但凡是清代以前的坟包一个都没留下,全让那群红卫兵给抄了个稀巴烂,他们还把穿着清朝补丁官服的尸首从里头拉出来游街呢!”
这是王陵的主意,所以老皮这便是又把目光投向了他,于是几人重新折了回去换成王陵自己去看了一番,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起身对众人说道:“我确定这是一口棺材,用的三面木头的形制,符合丧葬的标准,而且咱看到的是棺材的正前方,估计棺材盖板被这铁壳船给压住了。”
在这个黑乎乎的环境里,一盏煤油灯,一口莫名其妙的棺材,还有几具已经烂透了的尸体,一种原本该有的恐惧感一直到这会儿才开始慢慢袭了上来。一旁的李鑫不禁打了个哆嗦,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道:“要不还是先出去把事儿给说清楚回头在多找一些人来帮忙吧。”
“不行,”郑九五当即拒绝道:“这件事绝不能让岛上的人知道,事关重大,范围越小越好。”
王陵跟着也点头道:“我同意他的说法,这下方要真是跟王直遗宝有关,那我们不一定是幸运,也有可能是闯了祸,老邢那个人既然敢给我们背这么大一口黑锅,保不齐他是什么想法,他至少眼下是不值得我们信任的。”
“挖吧,”老皮拿着铲子拍了两下那块木头道:“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遛遛,你们让开,我一个人就能行。”
这王陵看看郑九五,后者没什么表示,他对奇怪的声音一直是有芥蒂,要是这个阴影不除恐怕这辈子在听到类似的声音都会有膈应。于是乎他也抄起了铲子,两个人一起慢慢把那周边的沙子掏出来,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一具完整的棺材就出现在铁壳船的正下方,而棺材的下方则是一段完整的木船甲板,单从这个结果来看郑九五没有说谎。
因为棺材被铁壳船压着,所以想要完整的拉出来还有些费力,需要在下方打寸子把铁壳船顶住,从现场来看,棺材和铁壳船之间还有一层约莫五十公分厚的沙层,也不知道这棺材是原本就埋在这里还是被后来的人故意用船压在下方的。
“打好寸子,再掏空这个隔层,棺材就能拉出来了。”老皮一边忙活一边说道:“我怎么感觉这棺材的旁边还有个类似的,老郑,你说会不会这就是拉了一棺材的船?”
“保不齐他们是把宝藏塞棺材里了。”诗人立刻展开了联想道:“为了掩人耳目,借故运送尸体,这样的桥段咱们抗日战争的时候八路军可没少干,想想就兴奋,要真是得了宝藏咱还在这地儿受什么气,直接转道去南洋投奔帝国主义去。”
“你小子就是个叛徒!”老皮给那棺材系上了一截铁船上拆下来的绳索站在外面试了一下,微微的已经能动了,“哥几个搭把手,来,一二三,用力!”
“哗啦”一声,若大口棺材被慢慢的拖了而出,这是一口刷着朱漆的红褐色棺木,泡在这样的海水沙层里头也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当它被擦去覆盖着的那些沙土时露出的颜色竟然还幽幽的泛着光,就跟新下葬的一般。整口棺材呈头宽脚窄的传统造型,光滑的漆面看不到一丝疙瘩,两边的线条极其完美,更加重要的是棺材的正上方还油着一条五爪金龙,从头一直延伸到尾部,气势滂破,这玩意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
“我滴乖乖,”老皮用煤油灯照着那条金龙感叹道:“这感情就是地主老财也用不上这么阔气的东西吧,我说诗人你小子八成还真胡咧咧对了,这里头恐怕真有宝贝。”这说完他就打算用铲子去撬,却被王陵伸手一把拦住道:“别动!”
“咋了嘛?”老皮不解道。
“喏,”他一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