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金和县,孟戈他们已经不再跟前一次一般,像只无头苍蝇。
客栈,依然还是上次的那一家。这一次,他们进县比较早,还没到晌午时分。
因此,在交付了订金,验了房之后,孟戈便带着两个弟弟马不停蹄的去了县里最大的市场。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这一身大力,孟戈甚至从客栈里借来了一辆手推车,将装了狍子跟鹿的架子推到了市场里边。
这个县城,离大山有一定的距离,于野味方面,应是不怎么常见的。
因此,孟戈的这几个大家伙才放到市场的中心地带,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哎哟,这是多久没见过鹿跟狍子啦。瞧瞧这精神头,莫不是养的吧。”
“我瞧着是野生的,你看全给绑成这样了。”
“不该啊?这几个孩子,可都还小着呢,哪里能打来这些活物?”
“家中长辈打的,让他们带来卖的吧。”
“嗨,这一对儿鹿,还真挺俊的。要说,我还真舍不得杀了吃肉。”
……
人群讨论得热烈,却无人问津价格什么的。孟戈举目望去,见到的,不过都是一些贫民百姓罢了。
当然,这一次,街上流民更多了。街头巷尾的,到处能看到出来讨食的老人跟孩子。
那些个流民,似乎比以前更加瘦弱了。甚至于,已经有些老人孩子熬不过去,倒下了。
孟戈看着那些个面黄肌瘦的流民,心下感慨万千。想要伸手相帮,自己却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还真是痛苦。
如若就这么看着那些个人在眼前晃悠,自己还无动于衷,那也是个负担。
“大娘,朝廷当真没想到办法安置那些个流民?”孟戈问了身边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也是出来讨生活的,卖一些自家产的大白菜等物。听了孟戈这么问,隧叹息道:“朝廷早就不管事了。如今这金和县的县官,也是个赖的。要不是有赵将军镇守这里,只怕咱也得跟那些个人一样,得往别处逃荒去了。”
乱世起,朝中又没了主事的人,各地的地方官,要么投靠了自己推崇的对象;要么就占地为王;亦或是掌控一方百姓,只待将来新皇上任,好直接靠过去。
“大娘,这些人怎么就没想过,要到那山脚下,或是浅山地带去找点吃的呢?就这么待在城里,打哪儿能找到吃的啊?”孟戈很是不解的问道。
“嗨,谁知道呢。兴许,这些个人,还在等衙门开仓赈济呢。”大娘也不好猜这些个流民的心思。
“我要是他们,就愿意往山边去。毕竟那里再不济,还有草根树皮什么的。还有那河里溪里的,能吃的东西也不少。”虞扬在一边叨叨。
大娘打量了几个孩子一下,便又叹息一声,道:“如今世道乱,要是在城外,说不定会有危险。城里就算找不着什么吃的,终归有座城墙能护着人。”
孟戈对这个论调不予置评,道:“真要乱起来,在哪里都不安全。城里就跟个大翁一般,说不定就让贼子一锅端了呢。若是处在野外,或是山脚边,一旦遇上敌人,直接四处逃散,兴许能活下些人。”
孟戈说着说着,突然就想起了当初一家子的遭遇。或许,真要乱起来,野外也不安全多少。
“唉,其实吧,这时候在哪里都不安全。”最后,孟戈不得不承认。
大娘也笑笑,语气颇为苦涩道:“可不是,这世道,想安生的活着,其实挺难的。”
几人说着话,就有人过来询问狍子的价格。
“这位大哥,我们这狍子可都是活生生的,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可新鲜了。您看着给个价?”难得的,虞扬笑意盈盈的上前招呼了一回买主。
那位身穿青灰布衫的男子,捋了捋长袖,上前伸出手从木枝缝里摸了摸狍子。
“确实还挺鲜活的。只不过这会子野物难卖,我也给不起什么高价位。你们这些狍子,我给三两银子一头,全买了,成不?”那男子甩了甩摸过狍子的手,笑着问孟戈。
看得出来,这个大一些的孩子,才是拿事之人。
孟戈却在心里冷笑了一番。先别说这狍子值不值三两银子,但就是这一身狍子皮,就能卖个二两银子的了。
“大哥,抱歉了,这狍子咱就不卖了。要不大哥你买了这两头梅花鹿?我听说着梅花鹿全身都是宝,一头能卖个十几两银子的。”孟戈陪着笑脸,道。
这也就是变相说价的意思。鹿跟狍子的价位相差挺大,但也不可能相差超过三倍。
一头梅花鹿,按照体重或是公母来分的话,确实能卖得上价钱一些。
公鹿大概十五两银子,母鹿要是没有鹿胎的,也能卖个十二两左右。
这还是因为在边城的原因。若在京汴地区,一头野鹿,怎么的也得卖个八十两到一百两吧。
那人原是见几个毛孩子出来买东西,就想占个便宜转手再卖。谁知道碰上了懂行的。
“嗨,这位兄弟说笑了不是。我就是说个玩笑话,怕你们让人给骗了。你们还是不错的。”那人由衷的赞赏了孟戈一句。
“那大哥你买不买狍子啦?我们这狍子都是直接从山里抓来的,也不卖贵了,就五两银子一头。”虞扬舍不得放弃这一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顾客。
那人面色讪然,赶紧摆手道:“我其实就是好奇上前问一问。我要是真买狍子,也就买个一头罢了。”
虞扬就遗憾的说到:“哦,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