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端木蓉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处境。不觉甩给柳子煜一个嘴巴,然后连骂带喊,“柳子煜,你莫不是活腻了!我一个堂堂公主,岂容你这般侮辱!”
她这般说话的样子,与昨晚睡觉时的情境,还真是判若两人。柳子煜冷不防被她打了一巴掌,心里顿时来了气:“我若不是好心救你,你早就送死在外面了!哼,不识好人心!”
看着他愤恨离开的背影,端木蓉有些意外。这还是柳子煜第一次,对着她发脾气。记得那时认识柳子煜,他也不过是开了一些玩笑,并未真的生气。难道这次,是自己错了?
九月份的秋季,总是显得分外潮湿。周遭的空气里,氤氲着一份悲哀。还是多年后的晚秋时节,婉凝总会记得在这样的清晨。长廊处的尽头,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他微笑的眼眸,透露着春日般的温暖。如此场景,忽然让婉凝想起了一个人来。他也曾笑意款款,仔细聆听自己的心事。而今时过境迁,那个人已经不复存在。萧易寒,他从战场上回来了。
这次真是的回来了,而起再也不会离开了。他走到婉凝面前,轻轻抚着她的小手,认真的说道:“阿凝,我回来了。”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婉凝等候了将近七个年头。
当初入宫之前,是第五个年头的末尾。那时的婉凝再也没有任何期盼,直到江苓嫣偶尔提起“萧易寒”这个名字,婉凝的记忆深处。才会清晰的记起,那个午后的栀子花开。
在逃亡的一年多时间里,婉凝的脑海中。永远也抹除不掉,萧易寒软禁君颢的画面。她不会明白,萧易寒其实是为了她,才会背叛楚君颢的。那种思念,从来没有改变过。
哪怕时间在流逝,那种记忆却一直都在蔓延。好容易盼来的相见,却是误会丛生。她亲手写下的圣旨,将萧易寒赶至西戎草原。还好,这次等候的时间不过一个月而已。
三十多天的焦急等待,终是等到了这个人。听到萧易寒说着久违的话语,婉凝顿时觉着恍如隔世。有多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了。她的小手被他紧紧握着,再也没有松开过。
原来七年的守候,总算是没有白费。婉凝盼来的结果,终是开出了灿烂的花儿。她微微笑着,宛如一朵笑着的栀子花。一道绚烂的阳光透过云层,打出一片灿烂的云霞。
两人牵着手,走在长廊上。看着湖水里的残荷听雨,嗅着莲子的清香味道。仿佛时光一下子慢了下来,淡淡的光圈儿挥洒湖面。晃出一片明亮的色彩,层层涟漪甚是好看。
“我已经求了皇上,他同意给我们下旨赐婚,”萧易寒不经意间的说出这番话来,夹杂着浅浅的喜悦,“等过些时候,我就带你去草原。看落霞满天,云海翻腾……”
下旨赐婚?婉凝没有听错吧。她先是一愣,转而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第一个念头,闪现的是正阳殿内,君颢孤独的身影。如果她走了,君颢怎么办?纤云也是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顾的呀。
还有失踪已久的端木康,无家可归的端木蓉。这许多的人和事,缠绕在婉凝的脑海,挥之不去。若是换做以前,她定然会一口答应下来。只是时光的转瞬即逝,让她学会了什么叫做承担。
细心的萧易寒看着婉凝发呆的眼神,不觉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她的小脸。关心的问道:“到底什么事儿?阿凝你没事儿吧?”“可不可以再等等?”婉凝忽然仰起头来,说出这么一句话。
等什么?萧易寒一时有些疑惑,不知婉凝究竟要说些什么。但见婉凝轻轻抽出自己的小手,略带歉意道:“萧郎,对不起……我,不能与你成婚……”她说的有些勉强。
怎么可能,萧易寒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苦苦等候而来的答案,并不是这句话的。“阿凝,你莫不是,还在怨恨我?”萧易寒以为,是婉凝在恨着他的不守承诺,“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余生,弥补对你的亏欠……”
淅淅沥沥的秋雨,洇湿了正阳殿的廊檐。一圈儿一圈儿打在湖面上,泛着寒凉的气息。那些白日间的丝缕热气,尽数散去。婉凝打着灯笼,小心翼翼的往正阳殿而去。
此时的正阳殿,显得越发高大空旷。听得王连瑛说,这几天因为天气寒冷。君颢的咳嗽似乎又重了些,连药也不好好吃了。婉凝的心儿一紧,便亲自熬了汤药来看望他。
拂过茶色纱帐,婉凝可以看到。那个落寞的身影,还在伏案批阅折子。旁边的王连瑛正在打着盹儿,看样子已经是很困了。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放下食盒,取出汤药来。
“先吃了药再说,”婉凝一面拿出汤匙,一面简单收拾了桌案。然后,这才将汤药放在桌案上。烛火微微晃动,婉凝才看见此时的君颢。脸色很是不好,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似乎很久,都没有人这么照顾自己了。就是平常婉凝的在身边,也不过是研磨送茶而已。而今看着婉凝这般细心,君颢的心里暖暖的。只是忽而想到了白日间写的圣旨,不觉心儿一沉。
那份赐婚诏书,是萧易寒昨儿个就来请下的。当时君颢没有任何犹豫,提笔写下了赐婚书。虽然那个时候婉凝不在身边,可是君颢知道。这么多年的等候,不就是为了今天的相聚么。
当那份诏书发出去的时候,君颢顿时觉着身子被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