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时光,散布着余香渺渺的泛黄回忆。木格窗子前,依稀可以听得到花落的声音。可是到了春天么,可是栀子花盛放的声音。独自坐在窗子前,纤云总会想起窗台前的栀子。
记得才刚进入正阳殿的时候,栀子开得正旺。迎着朝阳,似乎要将生命绽放。纤云总会小心侍弄,就是后来再回到皇宫的时候。她还是回想起,曾经与栀子分离的日子。
想起婉凝,想起栀子花。记忆里的褶皱,便会重新被磨平。纤云此番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救出尺素,好尽快与婉凝汇合。毕竟婉凝待她如亲姐妹,她又怎会舍下婉凝一人。
只是想着端木康的话语,纤云又有些犹豫了。一则害怕端木康骗她,一个阴谋而已。二则,她也确实摸不透尺素的心思。倘或又会出现,像是林一凡的场景,纤云真不知如何办。
“怎么起这么早?太阳还没有出来呢,”端木蓉端着一碗早茶,笑盈盈的走过来。这几天为了保证纤云的安全,端木蓉便为她收拾了一间房。听丫鬟说,纤云很早就起来了。
一碗早茶,是端木蓉的心思。也是在很多年以后,纤云看着泪眼涟涟的端木蓉,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东麓复国后,将西戎赶往了西北大漠。曾经繁荣的西戎,也渐渐的衰退下去。
其实端木蓉并不恨纤云,她只是恨着自己的父亲。为何在草原不安分守己,非要夺取中原城池。到头来,不过浮生一场梦。唯一可惜的是,她不能够再见到纤云了。
“这是早就料想到的,”端木蓉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勉强笑着,“不过是,对父汗的报应罢了……”转身离去,却是一袭落寞的身影。在京都被占领的几个月,都是端木蓉一直在照顾自己。
暂且抛开所谓的权利,端木蓉绝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好友。只是凡尘故梦,是是非非总难分辨。比如说营救尺素的代价,纤云纠结了半刻,还是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在纤云的心里,此刻救出尺素最为重要。何况端木蓉是唯一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而且对于端木康的为人,也比较了解。说到娶亲,端木蓉立刻把头摇得宛如拨浪鼓。
“救尺素是一回事,嫁给他是另一回事,”端木蓉坐下来,细细的为纤云解释着,“我二哥在草原上,品行很是恶劣。且不说他对王位心怀不轨,单是他的花言巧语,就曾迷惑父汗呢……”
说到这里,纤云立刻想起了昨天探视的时候。端木康的脾性,的确很是摸不准。可是他说的这个主意,也还算是比较容易的。姑且为了尺素,暂时牺牲自己的幸福罢了。
“你还不知道吧?”端木蓉悄悄告诉纤云,“我大哥已经带了兵马,往这里来了。到时候定然会有一场恶战,你想想看,二哥他会善罢甘休么?再加上你们的国恨,谁会从中受害?”
这个消息,对于端木康而言是坏消息。对于纤云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他们西戎挑起内战,那么东麓自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复国自然是容易多了,从中渔利之人自会是楚君颢。
至于从中受害的人,理应是纤云了。如果纤云成为王妃,到时候自然也会成为楚君颢的阶下囚。端木蓉说的一点没错,看得出来。端木蓉还是一个,比较有谋略的女子。
缥缈烟云,洇染一片彩霞。潇潇临晚意,满城烟霞自婆娑。万水千山,踏遍余下的一年四季,总归是许多岁月。小小桌案前,盈盈绕绕的是一缕青烟。慢慢散去的,是不尽的情意。
在后来的日子里,纤云也的确感受到了端木康的真心。她潜入皇宫探视尺素的时候,被西戎军包围。那是一片阴雨天气,纤云看着四周冰冷的铁骑,心里只觉着满世界都是灰色的。
恰在此时,端木康手持利剑冲了出来。顷刻间,随着雨水和血水的四散飞溅。那是士兵纷纷倒下,端木康抓着纤云的手,紧紧地。被端木康抓着手儿,看着他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那一刻,纤云满心都是暖意。尽管雨若瓢泼,尽管雷声隆隆。可是有端木康在身边,纤云感觉踏实了许多。至少,还会有一个人在关心自己。本来她以为,离开婉凝就不会有人在乎自己了。
一个端木蓉,让她体会互相扶持的味道。一个端木康,给予她更多的关怀。“云妹,有我在,你不用怕,”他微笑的眼角,深深的刻在了纤云的心里。从此以后,再也无法忘怀。
所以在大婚那天,纤云还是选择嫁给了他。记得朱红门外,是萧易寒淡然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这个利用了自己的男子。却始终,让纤云恨不起来。她只是觉着,萧易寒是可怜的。
掀开红盖头,她看着满怀期许的萧易寒。转过身子,却是紧紧抓着自己手心的端木康。时间在此刻凝固,仿佛再也无法回转。最终,纤云还是走向了端木康。那一刻,她的心是幸福的。
因为她不想,连累端木康成为楚君颢的阶下囚。或许成为端木康的王妃,一家人的情分上,楚君颢还会放过他的。“纤云,你就不怕,二哥连累了你?”端木蓉想着,声音有些迟疑。
“我喜欢他,”纤云笑着望向端木康,嫁给他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的。端木康浅浅的笑着,轻轻握着纤云的手。王妃只是一个名分,更为重要的是,两人真心相待才好。
关于萧易寒的故事,纤云不想知道太多。她只是吩咐端木蓉转告,让萧易寒安心做事。为了东麓复国,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