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头摇头道:“天图已经遗失。”
“这个答案我不满意啊。”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其背后的古木霎那间化为灰烬。
木老头不为所动,似乎对方的反应他早有预料,虽然内心有不舍,但他乃决断之人,接着道:“我跟你走吧,对你来说,我这身残躯还有点价值。”
中年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有些激动了,当年他也参与了对木老头的围剿,谁不知天图道法的逆天之处,竟以一人之力大战十方高手,最终搭上了好几条教主级人物的性命也没能将他留下。
他早就看出木老头修为几近全废,能苟活残存至今只是凭着一点如蜡烛般微小的魂火,要是对方处于全盛时期,还真没多大信心能拿下。
天图遗失他不尽信,口讲无凭,哪能随意一句话便让对方胡混过去,但他不能逼之太急,以他对司光宇的了解,说不得对方因不满他的做法而自断性命,到头来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捞不到任何好处。
他亦曾有过强行控制司光宇的想法,内心纠结了很久始终不敢冒险,虽然对方修为已废,但依旧能杀掉自己的核心弟子,这一点必须得提防。
司光宇肯自愿留下,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折中的办法,就等于人形道书,他相信自己能一点一点挖出登天图的奥秘,而最佳的办法就是搜刮对方神识。
中年男子心思电转,眸子里闪烁着异芒,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定下了对策。
木老头何尝不清楚这老魔的算计,或者应该说,老魔的算计早已落在他掌握之中,从一开始他故意指出老魔道法的不妥之处,透漏出登天图的部分奥秘,进一步激发老魔夺图的yù_wàng,而自己这尊人形道书,在老魔未榨干之前,暂时都是安全的,间接保护了村里人的性命。
两人寥寥几句话的交谈,蕴藏的机锋只有其本人才懂,谁是算计者,谁是被算计者,唯目光深远者掌握一切。
“好。”老魔应声道。
木老头暗自松了口气,一切按着他意料中发展,临走前他顺着村子的方向遥望一眼,希望将来还有机会和阎风重聚。
然而,能算尽一切者,始终难敌天意,就在老魔与木老头离去不久,又一拨人来到那修士殒命之地附近。
从他们的服饰不难看出与那殒命修士乃出自同一门派,而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其面相轮廓,与那修士有数分相似。
其中一名随从把提在手中的一名青年随意丢到地上,如果阎风在此的话绝对会大吃一惊,该男子竟然是今早外出打猎小队的宸羽。
“罗老,寻不得少爷的足迹。”其中一名随从道。
罗戮心头一紧,死死盯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宸羽,眼中杀意大盛。
另一名随从面色狰狞,拔出长剑倒插落宸羽手掌,顺势一搅,整只手掌被弄得稀烂,一团血肉模糊,宸羽撕心裂肺的惨叫并没有引起他们丝毫的怜悯,反倒有丝丝的畅快。
“要不是这帮家伙替灵宗的人指明方向,少爷定能逃出重围。”刚才出剑的随从继续折磨宸羽,这次是他的左脚,脚筋被挑断,五只脚趾头被逐一切下。
罗戮瞧了眼手里的符石,黯淡不见一丝光芒,那是罗锋的命符,此刻只能说明罗锋已遭遇不测。
“他的族人在哪里?”罗戮收起命符,声音冷漠得吓人。
四名随从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之间透漏出些许兴奋,其中一人道:“据他的记忆,村子就在前方十里。”
“屠了。”罗戮命令道。
“遵命。”四人齐声道。
此刻,阎风还不知道村子即将面临的大祸,路上他渐渐冷静下来,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开始明白木老头离开的深意。
只是一个堪比至亲的人突然离开,心里的巨大失落短时间无法填补,而留给他的只有背上的黑木弓,仿佛就是他与木老头这三年多来的见证。
阎风擦掉眼角的泪水,脑子里还在组织些说辞来应付村民,木老头的突然离去绝对会引起他们的关注,而和木老头最亲近的阎风首当其冲。
“不。。。。。。不要杀我孩子,大仙,求求你们。”
“我们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啊!”
“畜生,我咀咒你们死后坠入地狱,不得超生。”
“父亲、母亲、爷爷。。。。。。你们在哪里?朵朵害怕,呜呜。”
。。。。。。
凄怨如鬼哭的嘶喊声隔着古林传来,大部分只听得片言只语,阎风内心深感不安,村子就在不远的地方,难道说。。。。。。
阎风根本不敢想象,发疯一般往村里赶去,当他窜出古林,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颓垣败瓦,形同废土,以鲜红色为基调,侵染着每一个角落,残肢、断头、内脏、肉沫为主题,如同炼狱在人间呈现,往昔的朝气蓬勃、一派祥和的景象,被血腥可怖代替,让人望而生惧。
村口处,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人被钉在一片断壁上,他身上的服饰虽然残破,但阎风还是一眼认出,不就是早上外出打猎的宸羽哥吗?
“死了,死了,全都死了,哈哈!全都去死,全都去死!哈哈。”被钉在墙上的男子状若癫疯,不断的吼叫。
“德明太坏了,让他生饮自己亲妹的血,你看,咱们还没玩够就疯掉了,嘿嘿。”
“他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少爷的命。”
“所以嘛,就从他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