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次伐明失败,或者说如果这次两黄旗的损失没有这么大,那么不用多尔衮来说,黄台吉自己恐怕也会选择硕托。
硕托虽然是代善的嫡次子,但是代善却一百个看不上他,而且还不光是看不上他,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厌恶他。
早在老奴还活着的时代,代善就曾经亲自向老奴告过硕托有叛逆之心。
据说逼得硕托差点逃离大金国,差点就要逃入当时大明辽东边军控制的地方寻求避难了。
其中的一个根本原因则是,硕托是代善的前妻生的。
代善的前妻死了以后,代善又娶了正妻,立为了大福晋,而这个大福晋对代善前妻生的几个儿子,非常的厌恶,尤其是硕托。
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娘,亲爹也会变成后爹。
代善就是这样,虽然在大金国的政治斗争中,代善总是能够聪明地选择站在胜利者的一方,但是在家务事上,他却摆不平搞不好,而且十分偏袒后娶的美貌继室,还有这个美貌继室生出来的几个小幼子。
而岳托、硕托这样的成年儿子,当然也都不是善茬子。
因此代善这一家子天天鸡犬不宁,最后居然闹到了代善要告硕托谋逆,要下决心整死他的地步。
岳托和硕托两个人之所以很早就从大贝勒府中分家出来自立门户单过,就是因为闹得实在不像话,让奴儿哈赤这个做爷爷的都看不下去了。
不过两人与代善分家单过之后,也算是因祸得福。
他们俩作为奴儿哈赤当时宗法上的嫡长孙、嫡次孙,很快就获得了跟着老奴东征西讨南征北战的立功机会,并得到了奴儿哈赤的器重。
岳托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嫡长孙,真正的的嫡长孙是褚英的嫡长子杜度。
但是老奴既然亲自下令杀了褚英,就轻易不会重用杜度,杜度的嫡长孙地位当然也就被人为地忽略掉了。
天命十一年,也就是奴儿哈赤挂掉的那年,岳托硕托两人一起被隔代亲的老奴封为了多罗贝勒,算是在后金国宗室里站住了脚跟。
岳托与硕托分家单过并被封为贝勒之后,在后金国里已经有了很高的地位,代善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立刻就出现了缓和。
在黄台吉等人看来,硕托与代善终究是父子,父子之情怎么说也比叔侄之间更紧密吧。
如今大贝勒代善家已经有了两个旗主了,若是硕托再让当上镶白旗的旗主,暂且不说他是不是与多尔衮之间关系密切,就单说他跟代善是父子关系,与岳托是一母同胞的关系,黄台吉就不能同意让他当旗主。
如果黄台吉的两黄旗还是之前多大一百七十个牛录时候的鼎盛期,那么让硕托当了也就当了,并不会给自己形成威胁。
可是时至今日却不同了,如今两黄旗加在一起,再加上当初留守沈阳的两黄旗牛录,一共只有五十来个了,比代善的正红旗一旗都不如了,让他们三父子各掌一旗,备不住其中就有谁要生出非分之想。
更何况黄台吉下一步还要收拾莽古尔泰,而岳托的妻子却是莽古济格格的女儿,这期间关系错综复杂,让硕托当上镶白旗的旗主,对黄台吉来说,实在是弊大于利。
当然,豪格也是莽古济格格的女婿,娶的也是自己的表妹,只不过豪格fēng_liú好色,与其大福晋关系不好,连带着对其大福晋的母亲和舅舅,也无好感。
因此,虽然岳托与豪格同为莽古济格格的女婿,但在对付莽古尔泰的问题上,黄台吉对豪格却很有信心。
想起这些事情,黄台吉只恨自己的儿子不够多,而且除了二十一岁的长子豪格之外,竟没有一个成年的。
二儿子洛格,三儿子洛博会全都未及成年即夭折。
如今四儿子叶布舒才三岁,五儿子硕赛才两岁,而且一个个体弱多病,就是自己有心让他们其中一个当旗主,众人也不可能接受啊!
再说,有了前面夭折的两个,这两个能不能活到成年都不好说。
此时,黄台吉听了多尔衮的话,心中叹气,面无表情,默默不语。
不过默然不语本身,也算是表明了黄台吉的态度了。
多尔衮见状,正要接着说话,却被济尔哈朗所打断,只听济尔哈朗有意无意地看着黄台吉说道:
“大贝勒家真是英才辈出,除了硕托之外,另有大贝勒三子萨哈廉也早有多罗贝勒之封爵。
“先汗时,萨哈廉屡从征战,所向皆有功,先汗亦曾称其天资聪敏有祖宗之风,与硕托皆一时俊杰,大汗不妨与硕托一并斟酌!”
济尔哈朗这话说出来,多尔衮当时脸色就变了,知道这济尔哈朗虽然没有明说反对,但是这么一说,倒是比明说出来更恶毒。
同样脸色一下子变了的,还有代善和岳托。
济尔哈朗可不是老奴的儿子,而是老奴的侄子,他能当上旗主之位,一个是因为他是阿敏的亲弟弟,另一个是黄台吉信任他。
没有黄台吉提拔他,他就永远是个靠边站的闲散宗室子弟。
因此,比起自己的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黄台吉反倒是更愿意去信任这种对自己的汗位毫无威胁的堂兄弟。
对黄台吉的心思,济尔哈朗显然也领会到了,此时看代善等人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不过作为镶蓝旗的旗主,只要有黄台吉的信任,对于其他人,他都并不放在眼里,此时只是笑嘻嘻地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