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发生太过迅速,以致于场上之人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待看清马赞已被斩于马下之时,登时一片哗然。汉军纷纷呐喊道:“汉王神武!”鼓声不断。
树上的阿狸也被吓了一跳,看场面太过血腥,不免心中作呕,转过头来不敢再看。
朝廷军一阵骚动,冲出几人上前将马赞的尸首抢了回去。阵前将士见自己的将军只使出两招便被对方所杀,不免纷纷色变。
朱高煦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城墙上的朱瞻基,心中火起,便大声道:“好侄儿,昨日没有见到你,今日倒亲自出来督战了?”
朱瞻基在城墙上看到朱高煦两个回合便刀劈马赞,心中一凛,待听到朱高煦扬声取笑于他,便也微笑道:“二皇叔,别来无恙啊。怎么,济南没有拿下来么?这般急匆匆的就回来了?”
朱高煦听他提及济南,便知他在讥讽自己既没攻下济南,又失去乐安属地,心中大怒,便道:“你父子二人惯会玩阴耍滑,趁我不在居然偷袭乐安,你若真有本事,便下来与本王真刀真枪地打上一仗,看看你我二人到底谁输谁赢?”
朱瞻基尚未开口,他身边的夏元吉却变色,怒声喝道:“汉王太过放肆,如此对天子说话,实在无礼之极!”
朱高煦闻言提马上前几步,大声骂道:“夏元吉你个老匹夫,想我父皇当日何等重用于你,怎知他方才离世,你竟然撺掇新君擅改先帝旧制,你可对得起我父皇么?你们这些贼子,整日正事不做,就只会蛊惑君王乱我朝纲,眼看着好好的大明江山就要毁在你们这些人之手。本王起兵,也是想要诛杀你这等乱臣贼子。待我攻下城来,定将你们这些奸臣碎尸万段!”
当日朱高炽继位以后,听取朝中大臣建议,对朱棣的许多旧制作了更改,尤其是释放建文皇帝时期一些重要罪犯,朱高煦起兵造反,也是打着清君侧之名,是以听到夏元吉说话,便趁机出言厉声相骂。夏元吉脸上时红时白,尴尬之极。
杨荣忙道:“若论乱臣贼子,恐怕非汉王莫属!想先帝待汉王礼遇有加,俸禄加倍,汉王却是不思感恩,常存叛乱之心。今新皇方才登基,汉王却以莫须有之名起兵谋反,试问汉王此举,岂非天下大逆不道之徒之为么?”
杨士奇亦道:“新皇继位,汉王以长叔之势,不仅不倾力辅助,却来欺负寡嫂幼侄,当真令天下人不耻。”
朱高煦闻言更是勃然大怒,喝道:“你们这些酸书生只会逞口舌之强!当日靖难,本王立下赫赫功绩,太宗皇帝亦曾许诺他日传位本王。就是你们这些臭文人,在太宗皇帝面前时时进些谗言,令太宗皇帝削夺本王护卫,又将本王贬斥乐安小城,本王恨不得吃尔肉喝尓血!天下有你等这邦小人,怎得平安?”转而冲着朱瞻基喊道:“大侄子,你若将这些逆臣交与我手,待我杀了他们,我便与你诸事好商量。如若不行,便休怪本王不念叔侄之情,誓与你兵戎相见!”
夏元吉杨荣等闻言都变了颜色,夏元吉忽然摘下帽子,冲朱瞻基屈身道:“陛下,都是微臣不才,惹得汉王兵变,微臣罪该万死!便请陛下将微臣交与汉王,如果能因此化去干戈,微臣死也甘心!”
朱瞻基扶起夏元吉,安慰道:“卿家何错之有?汉王久有谋逆之心,起兵只在早晚,不过拿尔等作个借口而已。卿家以为,朕真地杀了你们,汉王就不会造反了么?”
夏元吉心中感动,老泪横流。朱瞻基转身对城下道:“二皇叔,当日皇爷爷在世之时就多次言你将来必反,我父皇只不愿相信,厚待于你,及朕登基,亦是秉承父皇遗命,对各位叔叔亲善有加,奈何二皇叔反意蓄谋已久,父皇与朕竟也不能感化。今日朕亲自出征,便是想再来劝下二皇叔,及早悬崖勒马,弃械投降,那么二皇叔还是朕的叔叔,依然做你的汉王。如果执迷不悟,便休怪侄儿不念亲情,要以国法为重了。”
朱高煦哪里听得进去,喝道:“小儿休得多言,快快派些有身手的下来与本王交战!如果都是马赞之流,还是不要过来,省得白白丢了性命!”
朱瞻基冷笑一声,道:“二皇叔,他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想你以一个亲王之尊杀一个青年武将,也值得夸耀么?朕这便派个将军下去会你!”说着冲海涛使个眼色,那海涛急忙下城墙而去。
朱高煦心中正思想朱瞻基会派何人出马,却听得城内鼓声响起,城门开处,数十骑冲了出来,当前一人白马银盔,长枪横握,却是面目英俊,神情冷峻。朱高煦心神一震,来的却是张辅!
树上的阿狸看清是张辅时,也是暗叫不妙,心道这个朱瞻基心思倒也狡猾,明知道这二人关系密切,却让张辅出来应战,分明是为难两人嘛。
却说张辅见到朱高煦,亦是心潮涌动。他知道朱瞻基的用意,亦知道他在城头上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此时他纵然心中百般不愿,却也只能驱马上前,将枪头倒竖,双手抱拳,道:“汉王殿下,张辅这厢有礼了。”
朱高煦见此情景,不禁冲着城头的朱瞻基狠狠瞪了一眼,道:“竖子实乃小人!”看向张辅,道:“阿辅,你今日是要与本王为敌么?”
张辅心中一痛,却冷冷道:“汉王殿下,今日朝廷大军东征,张辅实为先锋,张辅食君之禄,不敢违抗君命。如果汉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