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傲然道:“民间嫁娶,多要双方父母在场,我皇家娶媳,哪里能跟民间相比。郑和这次下西洋,时间久些,怕是要再过一年半载才能回来,难道你要燨儿等那么久么?你的年纪早就该出嫁了,等不等你父亲也无妨。”
阿狸见朱棣声音宏亮,言语中有斥责自己之意,一时倒有些担心,怕惹他不快,便忙看向朱高燨,吐了下舌头。朱高燨从身后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下,以示安慰,对朱棣笑道:“父皇,就等等阿狸父亲吧,孩儿不急,也想多陪陪父皇。”
两人的亲昵举动朱棣全都看到眼里,心中微微诧异朱高燨的改变,一直以来这个儿子都是冷冷淡淡,此时全身上下都是洋溢着喜气,想来心里是对阿狸很是满意。他便笑道:“眼下朝廷各部都忙着迁都北京之事,你们的事情,可以先定下来,成亲的日子让礼部再定,各种仪式繁琐,总要过些日子,如此以来也差不多几个月过去,她父亲也要回来。也罢,再等等吧。”
阿狸闻言大喜,与朱高燨四目相望,开心不已。
朱棣不禁叹道:“燨儿确实长大了。”看到两人的情景,他不禁想起了他自己的少年时光来,当年他与徐皇后便是这般青春年少,两情相悦。
这时内侍黄俨进来道:“陛下,小权妃娘娘来了。”
朱高燨大半年来一直居于宫外,且担心阿狸之事,自是没有心情理会皇宫新进宫人,听到这个小权贤妃娘娘也没在意,想必是父皇新纳的妃子。
朱棣闻却立即面露高兴之色,道:“传。”
却听得环佩叮当,一位锦衣女子冉冉而至,朱高燨待看到她的容貌之时,大吃一惊,这个女子长得竟与去世的权氏贤妃甚是相似。朱高燨幼时跟随权妃学习吹箫,自然对她甚是熟悉,乍一看到这个女子仿佛就是以前的那个权妃。阿狸只觉此女肌肤胜雪,容颜绝美,确是个倾城之色。她记起苏樱提及朝鲜刚向皇帝进献了一个美女,姓权,与以前的皇上宠妃权氏是一个家族,想来便是这个女子了。
但见那妃子到得朱棣面前,盈盈下拜,轻启朱唇道:“臣妾参见皇帝陛下。”
朱棣挥手令她起身,见朱高燨困惑的表情,不觉笑道:“燨儿似觉眼熟么?”
朱高燨点头道:“竟似先前的贤妃娘娘。”朱棣笑道:“她是权妃的堂妹,前些日子朕在北京时朝鲜送了来,虽非一母所生,朕却觉得她略有几分象贤妃。朕已封她为淑妃,宫里却习惯称她为小权妃。”
朱高燨知道父皇对权妃宠爱有加,在权妃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身边亦未曾再有如权妃般的妃子出现,想必那朝鲜国为讨好大明,竟不知怎地寻到了权妃的族人,今番又送到了御前。他闻得是权妃的堂妹,因着权妃的渊源,躬身向着小权妃一礼道:“小权妃娘娘安好。”阿狸也随着一礼。
小权妃早看到一边立着的青年公子眉目如画,丰采出众,料到便是宫女们常说的四皇子朱高燨,忙也屈身还礼,微微一笑道:“四殿下好。”
朱棣笑道:“爱妃,玉郞儿幼时曾跟着你堂姐习箫,你姐姐甚是喜爱于他。”小权妃笑道:“臣妾曾在堂姐的家书中听到过四殿下,今日一见,果然似人中龙凤,怨不得陛下疼爱于他。”
朱高燨见父皇妃子来到,自己在此多有不便,忙道:“父皇,儿臣与阿狸暂时告退吧。”
朱棣点点头,朱高燨与阿狸对着二人行礼,然后退了出来。
待出了宫门,阿狸赞道:“那个美人就是故去权妃的堂妹啊,看着她就知道权妃当初是何等的美貌!”朱高燨道:“她长得倒象权妃,不过二者相较,气质神韵上还是大权妃略胜一筹。”阿狸惊道:“天啊,小权妃就天仙一般的了,大权妃若在她之上,那该是怎样的倾城倾国啊。”
朱高燨道:“相貌只是其一,大权妃温柔婉约,最是和顺不过,这才是父皇喜欢她的真正原因。”阿狸闻言双眼一翻道:“你们男子好像都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嘛。切,本姑娘可不是那个类型的哦。你可想好了,我绝对作不那种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好好女人的。”
朱高燨嘿嘿笑道:“你铁定作不了软语温言的女人,将来倒象是个河东狮吼类的。”
阿狸又是一个白眼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朱高燨悄声道:“你即使是河东狮啊,我也是喜欢的。”阿狸闻言扬眉一笑,道:“好吧,凭你这句话,我便不作那河东狮了,我顶多作只小狐狸就得了。”
朱高燨笑了,忽然咳了几声,面色又渐涨红。阿狸道:“这几日老是听你咳嗽,可是身子不好了么?见你一直有喝药的啊。”
朱高燨道:“老毛病,过几天就好了。只要不头痛就好。”
阿狸听过阿绣慕容秋风说过朱高燨有头痛的旧疾,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倒没见到过,唯一那次就是去年她离开时听说旧疾发作,卧床数月。她心下不禁生出怜惜之意,道:”头痛的时候很难受么?只听阿绣说你发作起来很是痛苦,我却没有见到过。“
朱高燨笑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想看到啊。我倒但愿你不要看到的好。“
阿狸用手在他的眉头上按了按,道:“头痛很难受的,我妈妈也时常头痛,我便这般替她按按。”朱高燨抓住了她的手,道:“等以后我难受了,你便替我也这样按下。”
两人说话之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