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嗤地笑道:“生气了?”阿狸一个白眼对她,不应声。苏樱又道:“吃醋了?”阿狸又是一个白眼翻来。
朱高煦使劲嗅了一下,笑道:“嗯,好大的酸味!竟象那二十年的陈醋。对了枚青,回头要多带着镇江醋回去。”枚青在后面忙答应了。
苏樱捂嘴笑了,阿狸恨恨道:“你们这狼和狈,笑吧笑吧,仔细你们的下巴莫掉下来。”
苏樱道:“我们下巴你倒莫担心,且担心你的牙齿不要酸倒了的好。”阿狸伸手就要去拧苏樱的脸,却不想胳膊正好撞到了个正在端茶的伙计,那伙计正被撞到,手中的热茶没拿稳,洒到了阿狸身边一个男子的身上。
那伙计忙道歉道:“客官对不住对不住!”说着拿起身上的毛巾就要给那男子擦拭。那个男子却是个贼眉鼠目之徒,三十多岁的模样,样貌猥琐之极。他一抬脚把那个伙计踢了一边,道:“去,你少在爷身上乱摸!”一面色迷迷地盯着阿狸。
阿狸见那人被水泼到,也颇不好意思,忙道:“真是对不住了,我不是故意的,烫到你了吧?”
那猥琐之人自从苏樱阿狸进来,坐在他前面座位,便注意到两人,他初见苏樱秀色可餐,后见阿狸不时与她切切私语,便细打量阿狸,见她虽然作男子打扮,但依然闻到身上发出的幽幽香气,又听二人言语娇俏,断定阿狸是女子,此时待见阿狸转过身来,果然是颜色娇俏,眉目喜人,就心里痒痒,恰巧那伙计经过,被阿狸误撞,将水洒在他身上。此时见阿狸好言相问,笑道:“烫嘛肯定是烫到的了,小娘子要怎么赔我呢?”
阿狸一怔,他倒看出她是一个女子呢。那人见阿狸没有否认,更是轻佻,凑近阿狸道:“小娘子穿男装就这般美丽,如果换上女装,不知怎么的倾城倾国呢。”阿狸皱了下眉,往后退了下,道:“我已经给你赔不是了,你却要作什么?”
那人笑道:“哪能这么随便就算了呢,小爷我嘛,好歹在苏州城里也是个人物,被人泼了水就这么随便了事的话岂不是白混了?”旁边有好几个人应声附和,那人看来是苏州城内一无赖,同着几个狐朋狗友来此玩耍,见到阿狸貌美,又见朱高煦也不过三四个人,倒也不在意,竟有意轻侮起阿狸来。
阿狸见他言语轻佻,心中厌恶,却又怕引人注目惊动了朱高燨,便不欲与他多加理论,对苏樱轻声道:“此处不便,我们还是先走吧。”苏樱也担心朱高煦被人识破,不想多加惹事,对着朱高煦点点头,就起身要离开。
阿狸对那人轻轻一笑,道:“我不是故意的,真是对不起了。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小女子计较了。”说着就要从他身边过去。那人见她笑容浅浅,轻声细语,更是忍耐不住了,道:“小娘子怎地说走就走呢?我还没答应让你走呢。”说着伸手摸向阿狸的脸,轻轻捏了一把。阿狸没曾提防,被他捏了下,心下又羞又恼,抬手就冲着那张脸甩了一记耳光,骂道:“臭流氓!”
那人摸了一把阿狸,正在得意间,不想这个女子突然变脸,抬手就给他一巴掌,打得他脸颊生疼,不禁恼羞成怒,喝道:“好泼辣的娘们!敢打我!弟兄们,给我拿了她!”
那边朱高煦早就心存不耐了,几次要出手,均被苏樱用眼睛制止,他便忍了不说话,此时见那几个泼皮吆喝着扑向阿狸,便耐不住了,喝道:“找死!”
他语音未了,枚青早一脚将前面一人踹了出去,那人登时摔倒在旁边人的身上,王斌苏樱也已出手,几下便将那几个无赖揍得不知东西南北,枚青一拳砸到一个家伙的脸上,嘴里却笑着道:“真是对不住了!谁叫你出门不带眼睛呢?”心里想道:“我们家的爷,人不惹他他还总想着去惹人呢,你今日却主动去惹他,不是活得腻了么?”
阿狸见动静大了,茶楼里的人都纷纷看向了他们,她叫苦不迭,忙一把抓了苏樱的手,往门外跑,边跑边道:“枚大哥,不可伤人性命了。”不管怎么样,也是她撞到人家在先嘛,要是为此丧命,却是她的罪过了。
她与苏樱奔出了茶楼,又往前跑了一段路,转过弯,才停下脚步。
阿狸瞪着苏樱道:“这是怎么说呢,看个评弹也能打出个架来。你家爷想来平常都是横着走路的。”
苏樱“啊呀”一声道:“原来你要怪我们?也不想想这个架是由谁引起的呢?我们原是安安静静地看戏来着。”
阿狸哼了一声,道:“你们殿下的胆竟比天还大,私自外出便不论了,在这苏州城里,还敢这么招摇,不怕人认出来吗?”苏樱一摊两手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总不能任人非礼你吧?”
苏樱句句都怪道阿狸身上,阿狸不禁恼道:“你什么意思?是在怪我吗?”
苏樱道:“哪里会呢。”忽噗嗤一笑道,“不过现下要怎么办呢?四殿下也不知看到你没有,方才慌里慌张的,也没注意他们。如果他没看到你,要怎么好呢?如此错过良机,你们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这样倒是可惜了呢。”
阿狸呸了一声,道:“不要再提他了!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可不是什么柳下惠,也不喜欢男人!亏你和汉王整日将他夸得花朵一般,现在怎么说?还不是身边美女陪着么。看你还有什么脸来替他说话!”
苏樱看着她发笑,听得脚步声音,只见朱高煦大步而来,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