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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说。”司马鸿轻轻抚须,丝毫不微扶苏表现出的热情所动,很有一派儒雅的气度。
扶苏暗自观瞧司马鸿的反应,司马鸿脸上露出微笑,似乎对扶苏到来很是欢迎,可是扶苏却能感受到司马鸿骨子里的自信和不羁。扶苏觉得对面的太史令颇为符合扶苏穿越之前对儒生的印象。
“我建议父王,采用新的纪年方法,父王让我来征求司马大人的意见。”
“哦,不知公子所谓新的纪年方式是什么样的?”
扶苏将自己所认为的频繁更换纪年方式造成的不便,和统一纪年方式会带来的便利,着重阐述了统一纪年方式后,给史书编写带来的便利。为了增强说服力,扶苏同样的拿出一份户口本,指着上面的登记日期,说:“父王之前两任秦王,也就是我的祖父和曾祖,在位一共四年,整个秦国就因为两位秦王的更迭两度变更纪年之号,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过于荒唐可笑。”说完扶苏还呵呵的笑了两声,之是看司马鸿没有附和他的意思,尴尬的停了下来。
司马鸿倒不是不同意扶苏更改纪年方法的意见,作为史官,没有谁比他更厌恶频繁的更改庙号,干支之法倒也还能接受,可是用逝去的国君的庙号来书写史书,天下一统那还好些,如果像现在这样整个天下四分五裂,谁也不服谁,各自按照自己国家君主的更迭改变庙号,国家之间的交流都成问题,每次参考其他国家记载的史书都要经过复杂的换算才能清楚事情到底发生在哪一年。
司马鸿在感慨扶苏果然不是寻常人,有些走神,这才没有注意到扶苏最后的笑声。司马鸿有一个族兄,名叫司马昌(司马迁之高祖、司马错之重孙),是咸阳的铁官长,负责管理民用冶炼和农具制作,曾经不止一次的向他提到过扶苏曾数次改进冶铁方式和农具的形制,使用之后效果确实不错。他当时还固执的认为肯定是扶苏府上的工匠的功劳,只是由于扶苏喜好工家之术,工匠们为了讨好扶苏,把功劳安在了扶苏头上。
可是扶苏对于历法和纪年之法的理解,让他觉得也许这个不到十一岁的孩子,果然天生的圣贤吧。
想到这里,司马鸿回过神来,笑着说:“公子果然不是常人,鸿自认为家学渊源,从古至今司马一族掌管天下史书编撰和历书矫正,虽然也看到了纪年方式的不便,却从没有想过如何革新,公子有此妙想,我当替天下史家之人感谢公子。”说着就起身对扶苏一礼。
扶苏有些反应不及,只能侧身避过。他没搞明白,司马鸿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自己还没用准备好的神器呢!
司马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公子不愧是法家的门徒,对纪年方法也能有此革新良方。正如我刚才所说,史家之人并不是没有看到庙号纪年和天干地支纪年的弊端,但其中庙号纪年是彰显王权的重要手段,史家并没有能力去改变;而干支纪年相传则是由黄帝创立,已经使用了两千余年,这么长时间下来,已经成了史家记载时间的惯用方法,在没有新的纪年方式出现之前,只能照搬沿用。”
“只是不知公子可有新的纪年方式可行之天下?”司马鸿感慨一番,对扶苏问道。
扶苏听到司马鸿的提问,回过神来,他刚才听了司马鸿的话,突然明白了李斯想要提醒他什么!是王权啊!
嬴政这些年的变化扶苏看在眼中,嬴政虽然像以前一样的礼贤纳士,善待功臣,可是他独断的一面也越来越明显,对权力的把控越来越紧密,在他和李斯的配合下,王绾和昌平君熊琦的权利越来越小了,几乎成为傀儡,可以说有宰相之名而无宰相之权,而李斯恰相反,有宰相之权而无宰相之名,而事实上他们谁都不是真正的宰相。可以说秦国朝堂之上已经没有可以制约嬴政权力的宰相了。
自己这时候提出取消用庙号纪年,这不是正撞在枪口上了吗?
自己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这次机会了?
不行,决不能这么放弃,现在的嬴政还不是秦始皇,自己的提议只要合理,都有被可能接受,真要是等到嬴政统一了天下,自己再想推行一些不合嬴政心意的政策,难度会更大。
“哦,有道是有,只是还有些疑难没有解决,正想向司马大人请教。”扶苏将黄帝诞辰作为纪年元年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知道司马一家夏商周以来都是史官,即使到了现在,除了楚国,各国史书编撰也多由司马家一族撰写,不知可有办法推断出黄帝诞生的时间?”扶苏觉得如果有可能还是找专业人士把黄帝的生辰认定一下,这样一来,使用黄帝纪元的可行性也会大大增加。
司马鸿听了扶苏的设想和问题,闭目思考一阵,回答道:“炎黄之事,不过是故老相传,史书中并没有确凿的记载。”
司马鸿的一句话,让扶苏有些失望。
“但如果只是使用黄帝纪元的名头,也不是没有可能。相传干支纪年法就是黄帝所创,以此为凭,用干支纪年法来倒推黄帝的时期,完全是有可能的。”
“黄帝首用甲子纪年,在史书中第一次出现干支纪年是帝尧元年是甲辰年,从那时候算起,至今可考的甲子数已经过去三十五个,今年是庚午年,那么第一个甲子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