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唐敖收拢残部,发现身边仅剩两名金丹期,十几位筑基期,千余炼气期修士,与开赴固城时的意气风发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唐敖心情低落,恳求身边的一位金丹期修士,前往固城打探消息,结果金丹期修士一去杳无音信,唐敖深怕天渊国修士尾追衔击,匆忙带人退往临近的城池。
数日后,君子国都城又遣来数万援兵,唐敖重拾斗志,鼓舞士气后寻找战机。
可惜屡战屡败,损兵折将无数,接连丢失城池后退无可退,只能带着残兵败将回了君子国都城。
唐敖深感辜负君子国国主的器重和期望,负荆请罪,可是当唐敖走进金銮殿,瞬间呆立当场。
原本在唐敖看来已经失陷敌手,或者战死沙场的金丹期,炼气期修士,甚至包括引为知己的岳小群,竟然都在金銮殿上,而众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国主柳毅端坐龙椅,面沉似水道:“唐敖,你可知罪?”
“微臣屡战屡败,丧城失地,辜负国主隆恩,愿意接受国主任何处罚,毫无怨言。”
唐敖此言发自肺腑,本以为自己文武双全,中过探花,得坐高位,结果在与天渊国的交战中,竟然无一胜绩,这样的打击令唐敖心中难受。
“胜败乃兵家常事,世上哪有常胜将军,寡人责问的不是战场的胜负,而是你为人的品行。”
唐敖再次呆愣,别的方面唐敖不敢自夸,可为人品行绝对无可挑剔,他就是因为德行高洁才被举荐为官,国主此言是何道理?
柳毅没有开口,岳小群站出来说道:“国主,唐敖初到君子国,微臣就曾经怀疑过唐敖的身份,如今招惹天渊国,疑点重重,微臣斗胆怀疑,唐敖就是天渊国派来的细作,挑起两国争端,实在可恨。”
君子国丞相接着站出来:“国主,唐敖罔顾君恩,担任固城太守,大理寺卿,御史大夫期间,徇私枉法,中饱私囊,现已查列清单,还请国主过目。”
陆续有官员站出来指责唐敖的过失,围绕的重点就是唐敖品行不端,对于唐敖接连的败绩,却无人提及。
柳毅看着丞相的奏折,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一拍桌案,大喝道:“唐敖,你干的好事,枉寡人以为你高风亮节,谁料想你却是表里不一的小人,殊为可恨,寡人恨不得斩你于殿前。”
岳小群急忙道:“国主息怒,唐敖宵小之辈,国主岂能因为唐敖气坏了龙体,微臣以为,唐敖罪不可恕,却罪不至死,还望国主明察。”
“岳太守所言不差,唐敖的罪行,非一日可以查清,微臣以为先可将唐敖下狱,待查明具体罪行后,再行定罪。”
唐敖此刻终于回过神来,激动的伸手指着岳小群:“岳太守,你缘何诬陷本官?本官以为岳太守失陷敌手,泪流不止,岳太守就这般回报本官?”
唐敖又看看丞相:“丞相大人,同僚之间互相宴请,收受礼品,不是君子国约定俗成的规矩吗?怎么可以说本官收受贿赂?本官只是入乡随俗……”
岳小群冷着脸转身不再看唐敖,丞相等人哼声不断,一副耻与唐敖为伍的做派,金殿上下,竟然没有一人替唐敖说话。
“来人啊!将唐敖下狱,命岳小群暂代太尉之职,率领君子国子民抵挡天渊国的进攻。”柳毅一声令下,唐敖头顶的束发金冠被打掉,双手反拧,倒拖着被押下金銮殿。
监狱内潮湿阴冷,唐敖披头散发,身穿囚服,恍如身在梦中,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尉,今天却变成阶下囚,转变之快令唐敖难以接受。
“哞……”唐敖站在监狱的栅栏后,正伤春悲秋之际,耳边传来腾根兽的叫声,定睛一看,只见穷奇兽踏云飞来,嘴里还衔着一段枝叶,枝叶间结满了鲜红的果子。
腾根兽把头凑到栅栏边,方便唐敖伸手采摘果实,唐敖目光不禁湿润,感觉遭受背叛的他,突然觉得只有腾根兽才是自己的知己。
唐敖咬破鲜红的果实,还没来得及品味果子的滋味,夜空骤然亮如白昼,天渊国的舟船陆续降临,君子国的国都眨眼间陷入雷暴火海中。
舟船蹦下一人,正是当日站在云端的元婴期修士,此人直奔唐敖所在的监狱,大声喝道:“好贼子,纳命来。”
一道如参天古树般的闪电蜿蜒袭来,唐敖避无可避,被这道雷电击中,脑海一片空白:“这就死了吗?应该死了吧!”
“太尉大人,快些醒醒……”唐敖耳边传来阵阵呼唤声,随即悚然惊醒,定睛一看眼前竟是岳小群。
岳小群轻轻摇晃着唐敖的手臂关切道:“太尉大人,可是做了噩梦吗?”
唐敖只觉得身体冷颤,抚摸额头,入手一层汗水,下意识问道:“可是天渊国的大军攻杀来了?”
“前方并无军报,许是大人忧心国事,梦到了不好的情形吧!”岳小群命人端来解酒的凉茶。
唐敖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偷眼打量岳小群,做梦吗?为何梦中那么真实,如果不是梦呢?
唐敖当即放下茶杯,吩咐道:“岳大人,传本官的命令,全军退出固城,连同城中百姓一并撤退。”
岳小群惊愕道:“大人,如此未战先怯,怎么和国主交待?国主怪罪下来,我等也担待不起呀!”
唐敖摆手道:“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吧!出了任何差错,本官一力承当。”
唐敖目送岳小群离去,眉头越皱越深,做梦对唐敖来说绝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