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彦眼神狂热的注视着金色尸身,尸身上这篇经文共分三层,虚彦研习数年收效甚微。
直到唐敖送上门来,才算略有起色学会第一层,想到唐敖只用一天时间就入了门,虚彦倍感失落的同时,眼中奇光盛放。
“拾获金身后,能遇到唐敖就是我的机缘,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取唐敖而代之,当务之急,还是要按照金身经文的提示,酝养唐敖,待时机成熟后将其吞食。”
“可惜每次入梦,停留的时间太短暂,采集的各类药物炮制的药丸不够用,唐敖又是怎么做到一去短则十几日,多则二三月呢?”
第二天,唐敖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鼻子可以嗅到身上隐隐散发的酸臭味道,低头一看,原本白皙粉嫩的皮肤上,竟然挂着一层污垢。
回想昨晚的情形,唐敖心有余悸,目光落在小瓷瓶和经书上,犹豫着还要不要吃药丸,读经文。
“虚彦师父又不会害我。”唐敖对虚彦百般信任,说了这么一句后,拿起瓷瓶倒出药丸,一口吞下后继续研读不太懂的经文。
日复一日,冬去春来,唐敖来到生化寺已经足足一年半,见证光阴流逝的,除了唐敖又高了些的身材,还有虚彦日渐消瘦的脸庞。
唐敖不明白,为什么虚彦师父一场风寒过后,身体越来越差。
每每看到骨瘦如柴的虚彦师父,唐敖的心里就禁不住一阵酸涩,对虚彦师父的吩咐,丝毫不敢违背。
哪怕虚彦师父现在给他的药丸多了数种,味道越来越怪,诵读经文时苦痛更甚。
今天又是虚彦考校唐敖功课的日子,除却四书五经,佛家经典外,重中之重是那篇《太上护命天童经》。
唐敖已经研习两千余字,做梦都能从头背到尾,不过唐敖已经很久不做梦了。
依稀记得自从进入生化寺后,就没有做过任何梦,包括那种会让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怪梦。
虚彦如今卧床不起,瘦的只剩皮包骨,但是双眼依旧神采奕奕,尤其在打量唐敖的时候,毫不掩饰对唐敖的关注和溺爱。
寻常的功课考校过后,唐敖按照习惯,来到虚彦师父近前伸出胳膊,心中默念经文,胸腹间发散全身的热流,非常滚烫,让唐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虚彦的三根如竹节的黑瘦手指落在唐敖的脉门上,感受着唐敖流经全身的热流,虚彦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瓷瓶递给唐敖,吩咐道:“从今日开始,服食的药丸加倍。”
唐敖拿着瓷瓶,推给虚彦师父:“师父,这些药还是您留着吃吧!我的身体已经很壮实,不用再吃药了。”
“你不懂,就快了。”虚彦拍拍唐敖的头,像是在对唐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不急,不急。”
唐敖离开后,虚彦挣扎着从禅床爬起来,艰难来到地下密室,近两年时间过去,密室内金光闪闪的尸体,如今暗淡无光。
虚彦盘膝坐在尸身对面,口中诵读经文的时候,原本出现在尸身上的经文,一个个浮现在虚彦身上,尸身上仅残留几个文字,而且痕迹越来越淡。
“数年的等待,剜心噬肉的痛苦,希望不会换来一场空,唐敖,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一切终将属于我,这一天,不会太久了。”
尽管虚彦吩咐唐敖不要再去生化寺外采摘野菜,唐敖第二天还是去了。
因为唐敖发现虚彦师父喝了他煮的羹汤,脸色好看许多,效果如此显著,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天不亮的时候,唐敖拎着木铲,背着褡裢离开生化寺,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挖了满满两兜野菜。
正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风云突变,初升的朝阳被漫天乌云遮掩,随后下起了豆大的雨点,同时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唐敖害怕路滑摔倒弄脏了野菜,将褡裢塞入怀里,急急忙忙的跑到一棵古树下。
唐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耳中突然听到一阵马匹的嘶鸣声,透过雨幕看到远处道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车轮所过之处,激溅起一人多高的浪花。
“停下,快停下……”
唐敖看到速度飞快的马车,猛地想起前方的路上有一条沟,被雨水冲刷后会更深,以这辆马车的速度过去,必定车毁人亡。
唐敖的呼喊,被滚滚雷声淹没,眼看着马车飞速碾向那条水流湍急的沟壑,唐敖下意识的捂住眼睛,不忍看到惨剧发生。
“嘶律律。”
马匹的惨烈嘶鸣传来,唐敖睁眼一看,下意识的长出一口气,只见那辆马车的车厢已经破开,拉车的马儿前蹄跪倒。
只差一点点,整辆马车就要栽进湍急的山洪中。
唐敖小跑着来到马车前,发现驾车的车夫额头出血,侧脸趴伏在车辕上,嘴里哎哟哎呀的叫唤着。
再看车厢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搀扶一个中年人,中年人肩上还背着一副很重的包袱。
“不要往前面动,车子会翻进水里,把手给我。”唐敖伸出小手,和车厢里的男孩手拉手,费尽力气将两个人慢慢的扯拽出车厢,又把受伤的车夫挪到安全的地方,四个人已然被浇成落汤鸡。
此时雨势越来越大,山洪暴发,停留在沟壑旁的马和车,被湍急的水流卷走,马儿的悲鸣很快消失,看着这一幕的四个人,无不色变,同时又庆幸不已。
十岁左右的男孩,朝唐敖躬身施礼,语气稚嫩却诚恳:“谢谢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