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从后院的井中汲了一盆水,洗漱过后以水为镜精心的将发髻整理好。
又从储物袋内拿出干净的衣衫换上,修罗噬魂剑随意悬挂在腰间,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佩剑游历的文弱书生。
太平公主的婚礼地点不在长安城内,而是附近的wn县馆。
唐敖缓步而行,道路两旁的树木缠绕着代表喜庆的红色绸缎,旁边矗立这熊熊火把。
有些树木的树干因为悬挂火把略带烧灼痕迹,路上铺着厚厚一层黄黄土。
单单是这样的布置,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钱,可见武则天对心爱女儿的婚礼有多么重视。
路上还能看到成群结队准备讨喜钱的顽童,不过临近wn县馆,更多的是臭名昭著的不良人在维持秩序。
公主大婚,不良人负责喝止百姓不得喧哗,威慑力非同一般。
再往前走,一队队羽林军站立在道路两旁,wn县馆周围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
唐敖站在围观的人群中,耳中听着老百姓的窃窃私语。
“公主大婚的排场,老朽见过几次,却没有哪次能和今晚相提并论,皇上对太平公主的宠爱可见一斑,真正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
“老丈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瞎子一样,早几日便听到流传,太平公主下嫁薛二郎,皇上给的嫁妆装满了一百辆牛车,薛二娶了金枝玉叶的公主,算是彻底发达哩!”
“薛二不是平头百姓,有什么发达不发达的,人家可是先皇的嫡亲外甥,城阳公主的儿子,亲上加亲倒是不错。”
“此言差矣!我家老爷听说这件婚事险些泡汤,因为皇上嫌弃薛家大嫂萧氏出身低贱寒门,没有资格和太平公主成为妯娌,曾经逼迫薛大郎休妻重娶,后来不知道为何又作罢了。”
“萧氏怎么会是低贱寒门?不是出身兰陵萧家大族吗?”
私语声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不良人大声喝道:“兀那老杂碎还不住口?皮子痒了你家大爷手中的鞭子正闲的淡出鸟来,不想满脸开花就安静闭嘴。”
不良人的喝斥令周围鸦雀无声,不知道哪个胆大的家伙突然叫嚷道:“大家快看,婚车来啦!”
人们纷纷翘脚观看,只见铺了黄土的官道上,一百二十八人抬着的婚车缓慢行进。
婚车被嫣红的绸缎包裹点缀着,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婚车四周各站着一个妙龄宫女,手挽花篮。
花篮中装满金银制钱,不时撒出一把引的百姓和孩童欢呼雀跃。
婚车后面鼓乐齐鸣,吹拉弹唱,再往后则是长长的迎亲队伍。
其中一人在火把的映照下最为显眼,身穿吉色袍服,红绿绸带扎花系在胸前,骑着高头大马神采飞扬。
赫然是和唐敖有过一面之缘的薛家二郎薛绍。
薛绍对太平公主爱慕已久,也曾经在太平公主面前表白心迹,可惜没有得到太平公主的回应。
为情所伤时却峰回路转,则天女皇居然钦点他为驸马郎,令他几乎以为身在梦中。
看着前方宽阔异常的婚车,想着婚车中娇滴滴的美娇娘,他的嘴无论如何也无法合拢,几乎咧到了后脑勺。
大婚原本是极为喜庆的事情,朝廷也本着与民同乐的想法,营造的氛围极其之好。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件小事让婚礼险些进行不下去。
太平公主的婚车造的太大,竟然无法通过wn县馆的大门,顿时令负责婚礼的官员急的满头冷汗。
出现这样的纰漏,万一被人参告一本,丢了乌纱帽是小事,弄不好脑袋还会搬家呢!
有人出了个馊主意,婚车既然无法通过wn县馆的大门,那就不如把wn县馆的围墙拆了。
事急从权,主事的官吏当即命人拆除围墙。
大婚之日拆围墙不是好预兆,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议论着。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谚语古来有之,看着宽阔的婚车从残垣断壁上通过,总令人感觉有些不应景。
公主大婚的礼仪和寻常百姓大相径庭,但是有些习俗无法避免。
薛绍心中也腻歪拆除了wn县馆的围墙,但很快把不悦抛到脑后,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婚车前。
抬手掀开红绸幔帐,隐约可见大红盖头下的凤冠霞帔,欣喜加上紧张居然结巴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有旁人出言提醒化解了薛绍的无礼之举,四名打扮喜庆的宫女搀扶着太平公主走向正堂。
鼓乐声越来越响,爆竹声更是响彻云霄。
薛绍的傧相是其好友薛崇光,论辈分还是薛绍的子侄辈,不过两家分支久远只能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作为傧相倒也无不妥,方才就是薛崇光提醒薛绍不要得意忘形。
别看薛绍是先皇高宗的外甥,如今却不比往日,大唐李氏眼看着要烟消云散。
若是让旁人挑出刺儿来,薛绍这个驸马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薛崇光虽然没见过太平公主,但是对太平公主的脾气秉性略有耳闻。
叔父薛克构就曾经说过,娶妇得公主,平地买官府,远的有平阳公主的旧事,新近的还有新城公主因病亡故,结果驸马被屠戮而死。
纵观隋唐以来,驸马没有几个人得到善终,所以他才点醒薛绍不要生出骄纵之气。
因为惹恼了太平公主的后果,整个薛家承受不起。
薛绍听了薛崇光的话,暗责自己的确在得意中放浪了形骸,当即催促尽快完成亲迎的仪式,好将太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