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漆黑无光的暗室,里面没有一丝灵气留存。
浓郁扑鼻的腐朽血腥气息弥漫,这是一个不详之地。
“哗啦啦!”
有铁索摆动的声音传来,在这安静甚至死寂的地下空间中,尤为清晰,甚至显得有些刺耳。
一声带着痛意的闷哼响起,一双暗淡的眸子睁开,灵境的修为,足以让他即便是在暗处,也能够视物。
这是一处地下囚牢。
黑暗腐朽的空间,一根根铭刻着神秘纹路的木柱铸就了一间间囚室。
而他便是在其中一间囚室之中,这里除了他以外,没有活人,只有一具具已经变得腥臭的尸体。
那些尸体已经腐烂,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
唯一的,相同的,自然是一对血色双钩,穿过那些尸体的琵琶骨,将他们吊在了墙壁上,他也不例外。
蓬松凝结成块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一件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衣服褴褛,血色的双钩从他的琵琶骨穿过,一阵阵痛意袭来,他好久都没有承受过这种痛苦了。
他的目光盯着双钩,从他睁开眼,这对双钩上的纹路,便开始发光,淡淡的,带着柔和的光芒。
他能够感知到,模糊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失去,可是他根本无法探知。
因为他体内,一丝山力都没有,一丝魂力,也没有。
山力似乎已经被耗尽,魂力似乎被这对双钩镇压。
且这对双钩……似乎在吸允着他体内溢散的灵魂力量。
似乎,他的灵魂力,不是被镇压,而是被双钩吞噬一般。
这是一种蚀骨的痛苦,他好久没有尝到了,竟似有些怀念,仿佛通过这种痛苦,便能让他,不再那么难受,不再那么容易……不经意间便想起了她。
此地绝灵!
没有灵气流转,便仿佛鱼儿失去了水,感到不适应。
麻木的手指曲卷,没有感觉,仿佛从未动过,琵琶骨愈合的伤口被撕裂开,一滴滴血开始滴落,血滴声,在这死寂的地牢,缓缓回荡。
“这里是哪里?”
他打量着地牢,根本看不出什么,即便阵法造诣如他,对那些木柱上的符文,都感觉到陌生,似乎这里,不在山界中!
哒。
哒。哒。
有脚步声传来,他微微仰头,看了过去,这是一个脸上布满伤痕的男子,一双眸子死寂无光,他紧抿着唇,手中提着一个灯笼,正向他走来。
牢门打开了,那个人走了进来,他看着那发着光芒的双钩,咧嘴一笑,显得狰狞,因为囚徒看到,这个人的舌头,被人割断了。
“哧啦!”
那人抓住一只钩子,用力扯了出来,囚徒肩上血液喷涌,他没有任何犹豫,又拔出另外一只血钩,剧烈的头痛淹没了囚徒,这是灵魂力量被彻底支透的缘故,对修行有大害。
阵阵剧痛袭来,让囚徒彻底晕了过去。
那个人手提着灯笼,拿着双钩,将囚徒提起,走出了这个地牢。
这片天地很诡异。
天穹灰蒙蒙的,天地间没有一丝灵气漂浮,那些山石都是暗红色,仿佛曾被浓浓血液浸没过一般,一根根古树斑驳,却无生机,反而充斥着种种不详,飞鸟不过,寂静无声。
绝灵!
此方天地赫然是一方绝灵之界,没有一丝灵气。
这很恐怖,要知即便是韩界世俗天,也都存在着稀薄的灵气,除却一些特定的结界,世间乌有绝灵。
可是如今,此地一界,都没有灵气。
这很难想象。
那个被提着的囚徒眼睑动了动,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震撼。
而那个人仿佛没有发觉囚徒装晕一般,只是提着囚徒,大步行径。
他的速度很快,一步便是百丈。
在绝灵之地,依旧有如此速度,可见此人非凡。
囚徒的血,流了一天。
此时的他已经昏昏沉沉了,即便肉身强大如他,血髓造血,也经不住这种消耗,更何况,他体内一丝山力都没有。
呼!
有风起。那人停了下来,这是一处山崖,眼前的一个巨大而深邃的大坑,灰雾涌动,根本看不透根底。
那个人扬起了手,手中的囚徒,便这样从山崖坠落,坠落。
此人转身,离去。
数十息后,一支十余人的小队来到这里,他们看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脸色苍白,眸中有惊恐。
“队长,他又送人来了。”
一个年轻人颤抖着说道,他气机不稳,心灵波动,那个人是家族的禁忌。
七十年前,因为一次杀伐,他落得如此地步,他一怒之下,割舍插耳,化作聋哑人,欲要血洗耻辱。
然而,那个击败他的人,太强了,成长得太快,如今已是绝境一方霸主,连家族也不敢缨其锋。
他的仇,此生无望。
“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中年队长叹道,家族天骄落得如此境地,让人唏嘘不已,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实力,在家族中,也是绝巅,甚至是第一人。
“可惜,如果是在外界,他如何不可成就传说中的无上之位!”中年遗憾道,此界无灵气,绝法则,是绝境。
这也就意味着,但凡进入此界的大能,皆无法感知法则的存在,因为它本就没有。
虽然境界还在,但他们只是一个强大的“灵境”罢了。
这方天地绝巅之人,可以念山搏杀九幽!
然而,他们无法付诸行动,因为绝境只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