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没见过姚溪桐,见到他派出的属下。
此人在包子铺编号九七,曾是某官员幕僚,因知晓太多秘密要被封口……获救之后,他欠包子铺一个人情,这次受托特意来劝说党拓帮助萧宝儿攻打鹿姆部。
“你们都没有见过姚溪桐就愿意为我出生入死?”
猴子点点头,开始是九七和党拓谈,不到一个时辰党拓被九七说服。九七趁机说服了其他人,按他的说法,人活着应该有追求,当兵就该打战,能为北辽首位女皇而战,那是他们的荣幸……
萧宝儿一直以为包子铺就是个有点儿小钱的江湖组织。听猴子这么一说,她觉得以往看低了包子铺,没想到这个组织藏龙卧虎,居然能请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莫名出现的幕僚,不足一个时辰就能说服三千人中原士兵陪着她去送死,这种口才简直了……
猴子跟着递出了鹿姆部的资料。
同预料中一样,这部族膨胀得厉害,十多年就从万余人口发展到近五万,能够上战场的差不多两万有余,全是骑兵,难怪想要扩张领土。
就是不知西肃得了什么好处,不但不视其为威胁,还帮忙从北辽讨要土地,真是匪夷所思的行为。
“三千对两万,你们不怕?”
猴子道:“将军已经带人乔装成商贩混迹在鹿姆部周围,等你一到我们就可以择日攻打。”
萧宝儿犹豫了。
党拓手下全都是中原将士,操练方法也都沿袭中原那一套,同为骑兵,中原人缺少北辽的勇猛和彪悍。
若是三千北辽勇士对上鹿姆部,她不觉得会输。换成中原将士,她心里没底,这群人曾经救过她,实在不想带着他们去送死。
猴子看出了她的顾虑,“公主,凤公子说了,战争的目的是赢,我们没有必要硬碰硬。几日前,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一个染病的牧民住进鹿姆部。相信不出十日,这种病就会感染大多数人,降低他们的战斗力……”
那么卑鄙!还真是姚溪桐干得出来的事儿。
“让我想想,明日给你答案。”
猴子悄悄走了。
萧宝儿无心用膳,坐了会儿打算离开,就在这时,门外那熟悉的声音听得她心颤不已。
宣泽为什么会在这儿,难不成又在隔壁用膳?是了,这儿曾是白家的产业,后被赠予柳郎,他在这儿用膳十分合理。
萧宝儿忍不住拉开条门缝,宣泽从她门前匆匆而过,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神差鬼使地,她跟去那个房间且匿身于房梁,只见宣泽身着黑色长衫,头戴金冠,冷峻与英气使得他愈发风采逼人。
岁月如梭,一别两年,宣泽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已经被久居上位的威严取代。曾经的青山君现已是宋主,统领大夏戍边将士,有着随时可以同淳王翻脸的资本。
她痴痴地看着,脑海里全是往昔温柔岁月。似乎忘了宣泽曾说过,如若再次相见,他们只是敌人,不是恋人……
宣泽在等萧华芳,仆役将房间里的桌椅用滚水擦了一遍又一遍,屋里早已点燃果味熏香,泡茶用的瓷器全换成了最好的醴陵青瓷。
萧华芳着黄裙,与宣泽的黑袍衬在一起是那么的鲜明,两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对璧人。
宣泽泡茶,姿势优雅,技术娴熟。将茶盏端给萧华芳的那一刻,脸上又恢复了以往谦谦君子的模样。
她从不知宣泽拿枪的双手也能那么漂亮的泡茶。最难受的是,宣泽用对她的方式对待其他女子,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眼泪不知不觉间挂满面颊,滴落在满是尘埃的房梁上。那一刻,她终于承认曾经的爱情就那么死去了,她的宣泽只能活在记忆之中。
宣泽和萧华芳谈论什么她没仔细听,直到北辽两个字反复出现,她才意识到这两人的野心已经膨胀到想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同西肃一样瓜分北辽。
桑托治下的北辽竟然成了人人可以分之的肥肉,真是好笑,每个人都当她死了吗?
也许的心有灵犀,宣泽和萧华芳说起了此事。宣泽说,“……耶律宝儿聪明有余,却无心政治,本以为她会嫁给田霁,不知怎地又失去了踪影……”
宣泽口中那个人真的是她?究竟是宣泽不了解她,还是想要误导萧华芳?
没人知道答案,她也不想去寻求答案,也许她真的变了。从点燃犀兕香的那夜就变成了一个懦弱,缺乏担当,一心逃避的人。
五日后,萧宝儿出现在鹿姆部不远处的草原,与埋伏在那儿的党拓碰头。期间她见到了这支队伍的幕僚九七,原以为会是个狡黠干瘦的老者,却不想此人高大健壮,声音洪亮,一点不像能想出那么阴损主意之人。
据他所言,感染疫症的牧民早已送入鹿姆部,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陆续有人染病,且无法医治。
“巫医也治不了?”听到萧宝儿的提问,九七回答:“凤公子说了,巫祖的玉佩在你手中,鹿姆部的巫医肯定治不好,北辽的巫医就看你想不想让他们帮忙。”
九七话里的意思萧宝儿一听就懂,疫病是姚溪桐捣鼓出来的,他肯定有解药。若是鹿姆部去北辽请巫医,萧宝儿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况斟酌要不要卖给人情给鹿姆部。
她恨极了鹿姆部,压根没有心思搭理这个部族的死活。“什么时候攻打鹿姆部?”
“今晚会让将军假扮马匪劫营。”
萧宝儿知道三千对两万根本没有胜算,假扮马匪倒是挺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