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应该也听见了胖子刚刚的惨叫,闻言点点头。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身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连忙转头,却什么也没发现。回头看二狗,只见他脸色凝重,眼睛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全身肌肉紧绷,呈武力值满格状态。
我内心一定,看来他也发现了那个人影,不是我脑子再次抽风。
突然,那边竹林深处响起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音飘忽不定,却犹如珠落玉盘,久久不绝。
我瞠目道:“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听见的,就是这个声音!”
二狗如脱兔般一跃而出,向着一丛矮竹丛扑了过去。“突喇喇”一声响过,几只样子奇丑的蟾蜍从那里一蹦一跳地跳出来,慢慢钻入草丛,消失不见。
我说:“靠,不会是这些东西发出的声音吧?”
二狗摇摇头,说:“不是。”
笑声第二次响起,前面十多米远的路上,隐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这背影样子像个女人,穿着条白色的裙子,娉娉婷婷的,看不出来是哪朝哪代的人。那人似有意站立了一会儿,隐约间还回头望了我们一眼,然后快速向前面移动。
这回不用二狗认方向了,我大着胆子向着那边跟了两步,回头说:“这女人出现的古怪,我们跟上去。”
二狗定了定神,点头说:“不管她是人是鬼,总是个线索。”
我心说这鬼地方反正都是活死人脸的石像,好不容易逮着个会动的活物,就是个女鬼,也好过一片死寂。黑暗中,我们沿着小道,一脚高一脚低的快步往前面走去。
那道身影忽快忽慢,始终和我们保持着十多米的距离,就算我们发力追赶,却根本靠不近她。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那个身影就像全息影像被倏然关闭一样,一下子消失无踪。
我追上去在女人消失的地方乱抓一气,却连片衣角也没捞到。亲眼目睹这种异状,我们都惊疑不定。二狗停住脚步,说:“小杜,别找了。”
我闻言悻悻地住手,说:“真特么邪门,一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狗没言语。其实我这一句问的也多余,如果二狗知道怎么回事的话,那女人也走不了。停了一会儿,他说:“这个女人,可能不是人。”
靠,这话说的,不是人的话,那就是鬼喽?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打了个哆嗦,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吧?看这发展的节奏,好象八玖不离十。
我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儿,心里打鼓四处张望,那个奇异的人影再没出现,笑声也不复听闻。我和二狗又摸黑绕了半天,发现身边的环境基本都依稀仿佛,如出一辙,却又似是而非,好象刚刚才走过,又好象是从来没到过,感觉老是在这一片竹林中转悠,根本就走不出去。我绝望地仰天暴了句粗口:“草你大爷的!”就连二狗也不耐烦起来,他不小心被脚下一个残缺的石人绊了一下,就见这家伙飞起一脚,将一个断掉的石人脑袋踢得骨碌碌向前滚去,“呯”地一声,砸在路边一尊石像脚下。
我摇了摇头,感觉很不妙。二狗遇事一直觉着冷静,今天碰到了这种莫名情状的诡异事儿,终究也沉不住气了。抬头一看,我“咦”了一声。
二狗说:“怎么了?”
“二狗,别走了。真特么邪门了,走了半天,我们又回到了原地。”我口里吸着凉气,好象牙疼似地说。
二狗顺着我的目光往右手边望去,站在那里,做声不得。
只见面前那尊石人,身穿袍衣,拄剑而坐,这不正是刚刚我们仔细研究的石人将军么?搞了半天,我们原来真的是在原地转圈,一直就没走出这方圆几十米之地!
气氛沉闷压抑之中,雨渐渐停了。四周一片寂静,天气闷热,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粘粘地十分难受。我们不甘心地分头探路,却始终保持在相互看得见的距离。突然间,我发现我遗漏了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却又容易让人忽略。我说:“二狗,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二狗侧耳听了听,说:“除了雨声,别的什么都没有嘛。”
我说:“没有声音?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二狗的脸色渐渐变了,他握紧了手里的瑞士军刀,说:“小杜,情况不对。不要说是虫鸣,我们在这呆了这么久,除了几只蛤蟆,连只蚊子都没碰到,看来这里是一片死地。”
数万石雕之中,除了雨声淅淅,却不闻第二种声音,仿佛这块地方,除了我和二狗之外,再也没有任何活物。
我内心一片冰冷,站在当地,一时徬惶无计。若是现在跳出来个什么东西,哪怕是虫后虫皇甚至是刚才长翅膀的恶鬼,乒乒乓乓地干上一架,也好过这般不死不活茫然没有头绪!
一屁股坐到那个残破的石人身上,我说:“二狗,别走了,这里根本就出不去。”
天光渐渐地放亮,光线透过竹梢投进竹林,诡笑着的石像无声矗立,发出青幽幽的色泽,仿佛所有石人的目光都投射在我们身上,说不出的渗人。
二狗望着远处,说:“起雾了。”
果然,竹林深处,慢慢地弥漫上来一层淡淡的白雾。那些石人被迷雾裹住,像活了一般,仿佛正向我们身边走来。一阵风吹过,竹子上的雨水簌簌而落,好似从另一个空间中,传来人欢马嘶、刀剑相交的战场厮杀声。
幻觉!看来长久的死寂,让人心志逐渐失常。迎